,忽見在前方七八米處的樓門裡閃出兩點幽藍幽藍的亮光,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他的腳步戛然而止,一種本能意識到,那兩點亮光在瞬間移動到了身後。
“別回頭。”洛毅森壓低聲音警告身邊的江蕙,“等到了門口你趕緊跑。”
“怎,怎麼了?”江蕙也跟著害怕起來,無意識地抓住洛毅森的衣角。
這種時刻也顧不得許多了,洛毅森挽著江蕙有些發抖的腰身,擁著她繼續朝前走。看上去就像一對情侶似的。他低頭貼近她的耳邊,“進了樓門馬上回家,把門窗鎖好。我會給你電話。”
說著話的功夫,他們已經走進了樓門口。拐到樓梯前洛毅森大力推著江蕙往上跑,並順手解開了腰上的槍套,等聽見江蕙開門關門的聲音後,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了出去。
樓門前的燈光昏昏暗暗,安靜的周遭瀰漫無形的壓力。他踏出一步,緊挨著花壇的護欄,腦子裡搜尋著附近有幾處人少的地方,方便引蛇出洞,就在這時,忽聽一聲:“站住!”
該死,這裡不能鳴槍。一陣惡風比他的念頭還快,不知道從哪裡忽然跳出一個紅色的身影,還沒看清這人的相貌,肚子上被狠狠打了一拳,一陣吃痛彎下腰,腦後的突襲襲來,他慌忙扭腰轉身,右臂抬起硬生生接下對方一腳!
紅色高跟鞋?女的?我操,力氣也太大了!閃過對方一腳,這才看清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百七十公分的性感女人。這大冷的天她穿著紅色緊身T恤、紅色皮褲、紅色皮衣、紅色的高跟鞋。一擊不中,她在花壇上借力騰空而起,旋身側踢,修長筆直的腿自上而劈下,就像一道紅色閃電。
這要是被她劈中還不嗝兒屁?洛毅森就勢一滾,紅衣女見他躲得機巧,嘴角一挑露出不屑的笑,腰身挺拔一呼一吸之間落在洛毅森面前,一記直拳直奔胸口,洛毅森下意識地用雙手抓住,誰知,她的拳竟然變了掌,手腕一翻,指尖戳在了洛毅森的胸口上。疼痛讓他難以呼吸,踉蹌著後退兩步,骨子裡的血性被激起,身形一晃,猛撲過去。
打膝、側踢、肘擊轉身鎖喉,紅衣女的身手大開大合,霸氣十足,洛毅森的身法敏捷巧妙,靈如飛燕。一翻對陣下來兩人竟打了個平手。
現在的犯罪分子也太囂張了,居然敢在公共場合襲警!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趁著紅衣女側身揮拳露出一點空當,他扭身抓住她的腰帶,單手扣住她的肩頭,低喝一聲:“起!”紅衣女竟然被他硬生生舉了起來。只要把人摔在地上,不摔折她幾根肋骨,也能讓她無反擊之力。
沒成想,紅衣女完全不做防守反攻,右手撐著他的肩頭,左手在他面前劃過,洛毅森忽覺腦袋一陣眩暈,腳下踉蹌幾步被紅衣女抓了機會,就勢抓住他的頭髮,死死地按在地上。
眩暈感讓他想吐,無力反擊。一隻腳踩在背上的對手,那紅衣女單手插進風衣口袋裡,冷笑幾聲:“小子,功夫不錯啊。”繼而,又聽她大聲喊道,“喂,老大,這玩意兒怎麼處理?”
不知在哪裡傳來的聲音,淡淡地回答:“帶回去。”
失去知覺前,他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公孫錦。
不知道過了多久,斷斷續續聽見了一些人在說話的聲音。似醒非醒之間的昏迷感還有些後遺症,腦袋很沉、眼皮很重,脖子以下的部位像是高位截癱一樣毫無知覺。
在很小的時候爺爺教過他一種呼吸法,說起來其實也挺簡單的,就是深深吸上一口氣,在胸腔部位存留五秒的時間,慢慢沉氣,把它們移動到腹腔,再走個來回慢慢吐出來。他每天要做五組這樣的呼吸法,每組反覆三次。當年,他並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但經過時間的證明,他的體能和肺功能較之普通人來講強了很多。所以,當他恢復了神智之後並沒有立刻張開眼睛,這也是因為他對現處環境的不瞭解而產生了自我保護意識的結果。他在利用綿長的呼吸法調解僵硬且麻木的身體機能,並確定自己並沒有被注射什麼奇怪的藥物。
“這小子好像醒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說,“他的呼吸節奏變了。”
“這麼快?”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女人。年輕的女人,說,“不可能吧,中了蘇姐那招至少要昏睡十二個小時,他才睡了四個小時。”
“這說明什麼?老大的眼光果然是犀利的嗎?”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洛毅森聽得真切尋思著自己該如何應對。這時候,傳來一陣緩而不斷的腳步聲,還是女人,踩著高跟鞋的女人。沒來由的,洛毅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起紅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