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像普通人一樣,參與到普通的生活中來。”
她在很多場合無休止地發牢騷,並重復和強調這個觀點,“讓我們做個普通的家庭”。然而,她一面宣稱自己渴望成為一個平凡的人,一面又努力成為狗仔隊的焦點。好幾次她把倫敦報業的幾位頂尖女記者生拉硬扯來幫她撰寫浮華空洞的致辭;有人目擊她在倫敦最時尚的幾個餐廳進餐;她一直“孜孜不倦”地確保自己在報紙上所佔的版面比其他王室成員多,包括自己的丈夫。隨著歲月的流逝,她對閃光燈和曝光率的渴望絲毫未減,反而與日俱增。做一名現代王室成員大約就是這樣,她努力抗爭,力求既不失去自我,也能成功融入。這是借了國王登基前發表的言論,但她從未明白過他這話真正的含意。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想為王位的繼承人確立地位,最好能寫進《憲法》,而到了她這裡,就變成尋求自我的滿足和刺激,以取代那名存實亡的家庭生活。
全場開始低頭祈禱,他們倆也停了下來,閉目低眉。祈禱過後,牧師開始誦起《聖經·以賽亞書》的訓誡:“有一嬰孩為我們而生,有一子賜給我們,政權必擔在他的肩頭上,他名稱為……”兩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我想跟您談的就是這個,那些黃色小報。”
她把身子更靠近了一些,他艱難地在狹窄的座椅裡挪動著碩大的身軀,但作用不大。
“有個傳聞,我怕會對你不利。”
“不是又跑到我的垃圾桶裡去數空酒瓶了吧?”
“傳聞說你從那些頂尖的藝術設計工作室拿了價值數千英鎊的衣服,結果不知為什麼忘了付錢。”
“又是這老掉牙的!都傳了好久了。你自己想想,我是這些設計師能找到的最好的活廣告了。不然他們為什麼還在給我送衣服來呢?這是免費宣傳啊,他們應該付我錢才對。”
“在他粗糙簡陋的搖籃邊,他們呈上的禮物是多麼稀罕……”唱詩班無比虔誠。
“這只是一個方面,夫人。傳聞說,您拿著這些別人……怎麼說呢……捐贈的衣服,賣給您的朋友們換錢。”
有那麼一瞬間,她沉默了,臉上顯出一絲負疚,但她緊接著就心煩意亂地開了口:“他們知道什麼?都是些胡說八道!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是誰,你來告訴我是誰,誰他媽的能有這些衣服?”
“阿曼達·佈雷斯維特,您過去的室友塞麗娜·切絲爾赫斯特,奧爾加·威科漢姆…夫莫斯夫人,尊敬的帕梅拉·奧爾平頓夫人。這只是名單上的四個人。最後這位女士拿到了一件限量版奧爾菲爾德晚禮服和一套伊夫·聖羅蘭套裝,配飾什麼的都是全齊的。她給了你一千英鎊。報道里是這麼說的。”
“她們沒證據。”王妃壓低聲音,神情嚴厲,“這些女人從來沒有……”
“她們根本不需要。買這些衣服就是要穿出來炫耀的。證據就是這些照片,都是這幾個月照的,您和其他幾位女士。拍照的手段很正當,都是在公共場合。”他頓了頓,“這裡還有一張支票存根。”
她默默地思忖片刻,臉上露出強烈的不安。唱詩班正唱著屬於陰冷冬日與刺骨寒風的憂傷情緒。
“不太好看,是吧?又他媽的要捱上一記了。”她的聲音好像洩了氣的皮球,原來那股理直氣壯的自信也不見了。她認真盯著自己的手套看了半晌,心煩意亂地撫平上面的褶皺。“我一天要去五個不同的地方,同樣的衣服從來沒穿過兩次。我他媽的這麼辛苦努力,讓別人高興,把王室的氣息帶到他們的生活中。我幫他們籌慈善款,好幾百萬呢,真的,好幾百萬,年年如此。這些錢都是給別人的。我做這些的經費呢,要全都從王室專款撥給我的那點兒小錢裡出嗎?不可能的。”她越來越明白蘭德里斯說的這件事是證據確鑿,罪無可逃了,聲音也小得不能再小,“哦,只能等著忍受這一切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別擔心,夫人。我想我會把這些照片拿到手,確保它們永遠不見天日。”
她的目光從手套上移開了,抬頭看著他,眼裡湧起解脫和感激。她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蘭德里斯已經把那些照片拿到手了。其中一個女人家裡有個對主人很不滿的墨西哥女僕,偷聽到她們在電話裡交談,偷了支票存根。當然,蘭德里斯用小恩小惠收買了她,拿到了這個關鍵證據,然後精心部署,派下面的人去拍了這些照片。
“但這不是關鍵,對吧?”蘭德里斯繼續說,“我們應該想個辦法,保證您以後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麻煩。我很清楚,被媒體一直嘲笑是什麼滋味。我和您感同身受。我是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