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只要上級領導需要,叫我幹啥我幹啥。”
張連長和其他人都笑了,顯然他們對我這樣看上去很樸實的山裡娃子比較滿意。
可惜,我並不樸實,我只是看上去很樸實,這是很好的一種自我保護。
張連長朝外看了一眼,支書十分識趣地關上門,屋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而神秘,我不知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張連長讓我坐下,看著我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李虎同志,從現在開始,我要你保證把下面的話全部記在心裡,但決不允許對外人吐露半個字,你能做到嗎?”
我被這種神秘的氣氛搞得有些緊張,不知所措地連連點頭:“我,我保證絕不對人說。”
“嗯,這就好。”張連長點點頭,繼續說:“我們這支小分隊正在執行一項重要任務,尋找幾位失蹤的精神病人,這不,連醫生都帶來了。根據線索,這幾個病人已經逃進了紅星屯西北面的原始森林。我們缺少一位嚮導,經過了解,知道你曾到那片林子裡去過,所以想請你帶我們進去搜尋,把病人找到,接回醫院繼續治療。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我們的嚮導?”
這位張連長顯然把我當成了什麼都不懂只懂打獵的山娃子,我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謊。
有些人你最好不要把他當傻瓜,不要以為他表面很老實就認為他的腦子也和外表一樣老實,不見得。
這件事絕不是尋找幾位精神病人那麼簡單。
找精神病人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人人帶槍,搞得跟上前線似的?
再說,我們屯子這麼偏僻,方圓三五百里也沒聽說有什麼精神病院,哪來的精神病人?這不胡扯麼。
但他顯然不想我知道更多的東西,我也不能再問,於是靜靜聽他說完,點了點頭。
張連長繼續交代:“你只是帶路,進山尋人什麼的一概不要你問,具體事情也不要你去做,你的任務就是進山帶路,再把我們安全領出來,這是你的全部工作,明白嗎?能做到嗎?”
我想了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屯子西北部的原始森林是興安嶺大森林的南端,多少年來很少有人進去過,大家都傳言裡面有山魈一類的鬼魅,還有一巴掌能把人腦袋拍碎的人熊,所以,獵人一般都不去那裡轉悠。
大約五年前,二爸爸領我進去一次,並不是為了打獵,只是為了尋找一種極其罕見的藥參,一旦找到能賣很多錢,比我們打一年的獵都值錢。
可我們在裡面轉悠了差不多二十天,也沒找到這種珍貴的藥材,還碰上一隻不算太大的人熊,就是一巴掌拍死黑背媽媽的那隻,二爸爸放槍嚇跑了人熊,我救下黑背,這才逃出深山。
原始森林極其危險,因為裡面不但容易碰到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還特別容易迷路,不是很熟悉森林的人到裡面就迷糊,你看到的四面八方都是一個景色,走著走著就不由自主原地兜圈子,沒有嚮導最好不要涉足那種地方。
張連長看我面露難色:“怎麼,虎子同志,有什麼困難嗎?”
我撓撓腦袋:“困難,困難嘛,倒也不是很大,不過那地方我也僅僅只去過一次,還是跟二爸爸一起去的,具體路線已經記不清楚了,我怕萬一忘了路,耽誤領導的工作。”
張連長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什麼,虎子同志,放鬆些,你和我們在一起,大家集思廣益,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這次任務完成了,我推薦你上工農兵大學,呵呵。”
支書急忙上來感謝:“哎呀,虎子,還不快謝謝張連長。你要能上大學,咱們全屯的社員都跟著光榮啊,一定要完成黨和毛主席交給的光榮任務。”
我明白,越是這樣說,這裡面的水越深,平白無故哪來這樣的好事。
但現在,我已經沒有退路,那年月,碰上這樣的事別想打退堂鼓,要不,立馬就會成為被批鬥的物件,更何況我的事也禁不起推敲,更不敢給臉不要臉,這一趟,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了。
廢話不多說,當下,張連長決定在村子裡休整一晚,明天一早上路,讓我也趁機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
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我帶上二爸爸留下的熊皮大氅,現在已經是秋天,北方的夜晚氣溫很低。這件大氅很厚實,就是睡在雪窩裡也能熬得住。
我摸摸心愛的獵槍,又放下了,張連長告訴我不用帶武器,他們有制式武器。我有些不情願,還是放下了。沒事別找事,這時候不能讓人看出任何不老實的跡象。
因為不是打獵,沒有帶獵狗,張連長說用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