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長一手拿著手電,一手舉著槍,慢慢在前面開路,接著是趙科長,接著是小黃,接著是席苗,教授走在倒數第二的位置,我尾隨在最後。
我將軍用揹包用皮帶緊緊捆在腰間,伸手摸摸懷中的吹箭,心中安穩了些。
這是一條走廊,走廊兩旁全是一個個對開的房門,房門全都上鎖緊閉。
鎖已經鏽蝕,顯然很多年沒人來過這裡了,估計也打不開了。
整幢建築靜得可怕,連心跳的聲音彷彿都能聽見。
我一邊走,一邊不停扭頭用手電往後照,不知怎麼的,我總感覺到後面好像有人在跟著,但燈光所及,什麼也沒有。
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大約過了五六個門的樣子,走廊兩方的牆壁出現一道凹槽,地面上也有,好像放柵欄的格子,但柵欄卻不知去向。
張連長停住腳步,用手電往上照了照,看不到有機關的樣子,上方的樓板也有一道縫隙,用手電照上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走廊依然沒有變化,除了這道凹槽,沒有什麼不同。
大家猶豫了一陣,不知該進還是該退。又仔細去看周圍的門和牆壁,沒有異常。
牆上的白粉已經脫落,變得斑駁陸離。兩旁的門都被鎖得死死的,鐵鎖的鋼筋都有手指粗細,上面鏽跡斑斑。
停了一會,大家決定還是往前走,按照先前的次序,魚貫跨過這道凹槽。
我的心微微覺得有些不妙,但周圍什麼也沒發生。
走出去十幾步遠,一切照舊,什麼都沒發生,不由長長出了口氣,看來考慮太多,自己嚇唬自己了。
就在剛剛想放鬆一下精神時,突然,前面傳來“咔吧”的一聲,聲音很輕,但很清晰,特別在這個寂靜的走廊裡這一聲顯得異常刺耳。
我打個寒戰,燈光不由自主往前照,卻發現走在最前面的張連長的身子突然矮了一截,急忙朝他腳下一看,才發現他的一條腿已經陷入地面以下,快到小腿骨的位置,原來他踩塌了一塊青磚。
張連長臉色青白,扭頭看看我們,擺手讓我們不要距離他太近,以免發生意外,但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周圍一切依然靜得可怕。
我們往後倒退了兩步,大家全看著張連長,好像他踩中的不是一塊青磚,而是一枚地雷。大家不由自主全蹲在牆角下,等著突然降臨的災難。
張連長猛的一抽小腿,就從陷坑中抬起來,接著一個側滾,也滾到走廊靠牆角的位置。
塌陷的青磚突然反彈回來,好像下面裝著什麼彈簧機關。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周圍依然是一片寂靜,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
張連長也長出一口氣,再次慢慢爬到那塊青磚附近,用手去壓,這次卻紋絲不動,好像下面已經被填實了。
有人不由得笑了,就在笑聲剛要發出還沒有發出的時候,突然頭頂一陣“咯咯”作響,大家的神經再次繃緊,急忙用手電往上照。
上面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層白色的樓板。
“咯咯”聲越來越大,張連長突然臉色大變,招呼我們:“不好,快退,快退。”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只聽得“咣噹”一聲巨響,一道鐵柵欄已經從天而降,將後面那道牆壁上的凹槽塞得結結實實。
聲響震得人耳膜生疼,大家全都呆在原地,沒想到這扇柵欄的機關居然在遠離凹槽十幾米遠的地上。
等反應過來,大夥全衝到柵欄跟前,只見粗大的鐵棍快攆上小孩子的胳膊,整個柵欄恐怕有上千斤,上面並看不到頂,頂端已經深深嵌入上一層的地板之中。
張連長、趙科長、小黃和我一起上前抓住柵欄,使出渾身的力氣,僅僅抬起不到半指寬的縫隙,就再也支撐不住,柵欄“咣噹”一聲又落回凹槽,看來這次我們別想再從原路返回了。
黑背也被嚇一跳,它“吱吱”地叫著,爬上鐵柵欄,努力地想將身子縮排去,可是柵欄的網格很小,就連它的小腦袋都擠不過去。
人人臉上一片蒼白,退路已然被堵死,前方不知又會遇到什麼東西。
媽的,小日本真惡毒,我在心裡狠狠詛咒。
沒有辦法,只好強打精神繼續往前搜尋,沒有了退路,心反倒放開了,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又走了大約三十米,眼前赫然出現一個十字形交叉走廊。走廊的邊上還有一道通向上層樓房的樓梯。
張連長說,大夥絕不能分散,一定要走在一起,無論到哪兒,都不能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