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息,我彷彿能嗅到和看到當年那場狂歡,那些嘈嘈雜雜的話語,那些肆無忌憚的狂笑,那些盛在杯中的美酒,和那些漂浮在空氣裡的香味。
一切就像剛剛過去,或者還在隔壁,然而,眼前的景象分明告訴我們,這一切已經過去幾十年。
歷史已經成為歷史,而這裡,時間卻已經凝滯。
大家慢慢穿行在餐桌間的過道上,過道上還有幾位正端盤送菜的服務兵,盤子裡的肉早就只剩下骨頭,湯水全不見。
他們有的固定成跑步的姿勢,有的顯然正彎腰往餐桌上擺菜,而一切,就在瞬間被定格成永恆。
我突然對眼前的這些日本兵有了種異樣的感覺。
到了我們這代,對日本鬼子的感覺幾乎全是從電影和連環畫上得來的。
雖然大家對日本鬼子沒什麼好感,但要說多切腹的痛恨好像也談不上,畢竟年齡夠不上有切腹的體會。
看著這些離奇死亡的日本兵,與其說大快人心,不如說滿腹疑惑更確切些。
過了好一會,大家漸漸冷靜下來,紛紛猜測著眼前的這一幕。
張連長想起了教授,走到他跟前,輕聲地問:“教授,你看,這究竟怎麼回事?”
教授正仔細審視一具乾屍,聽到張連長問他,這才直起腰,思索了片刻:“哦,我感覺,這群日本兵好像被人下了毒。”
大家頻頻點頭,目前的情況好像也只有下毒的解釋才勉強說得過去。
可他們是怎麼樣服毒的呢?難道是一個個喝藥中毒的?
看這群人千奇百怪的死狀,臨死前的一剎那顯然並沒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就要終結。
如果是集體服毒,不應該出現這樣豐富多彩的臨終場景,特別那些跑步端菜的服務兵更難以解釋,要說服了毒再去端盤子侍候人無論怎麼也說不過去。
大家一時不知道怎麼理解眼前這一幕,教授也有些為難,他眉頭緊皺,好像也對眼前的景象很不理解。
我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道:“這些人好像是被空氣毒死的。”
所有人都把臉扭向我,好像完全意料不到我會有這樣的結論。
席苗首先打破沉悶的空氣,她問我:“虎子,你有什麼證據?”
我說:“很簡單,這些人死得千奇百怪,看場景完全就是在一剎那集體中毒。如果是有意識服毒,絕不會出現這樣自然的說笑場景,所以我猜他們一定在是完全不知情的情況被人下毒。”
席苗點點頭:“不錯,很有道理,接著說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能在剎那間讓一百多號人全部中毒,靠嘴巴服毒顯然做不到。如果是那樣,肯定會出現有人先死有人後死的場景,這樣整個就餐的氣氛肯定不會這樣自然。後死的人會被先死的人驚嚇,而現場並沒出現這樣的場景,可以推測,這些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集體中毒,能做到這一點,只有透過空氣,讓空氣瞬間充滿毒藥的成分,才可能造成這種場景。不過這究竟是種什麼毒我卻猜不到,絕對是我們想不到的,能讓一個正跑著送菜的人瞬間死去,並且被定住身形,我還沒聽說這樣烈性的毒藥。”
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席苗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而一旁沒說話的教授則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過了一會,張連長輕聲笑道:“呵呵,好你個虎子,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不錯,說的不錯,這的確是種十分完美的解釋。”說著,他扭頭看趙科長:“怎麼樣,老趙,我說這小子肯定有出息,沒走眼吧?”
趙科長“吭吭哧哧”乾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聽就知道此人可能原先並不看好我,估計和張連長爭論過是否要吸納我參加隊伍的話題,不然張連長不會這樣問他。
趙科長笑笑:“不錯,虎子的分析的確很有道理,這些人死狀奇特,好像都是在瞬間死亡的,只有空氣傳播毒素能解釋得通,不過,這麼厲害的毒素實在沒有聽說過,教授,你的意見呢?”
教授這才緩緩開口:“哦,我也看不出究竟是種什麼毒藥。”
大家都沒說話,雖然對這群已經死去三十多年的日本人不再懼怕,但心頭還是感覺毛毛的,這種死狀本身就是對人精神的巨大刺激。
再說,如果真是空氣中毒的話,我們在這裡逗留久了會不會也出問題,每個人都沒說話,但我相信大家的心理應該都和我差不多。
我用手電四下裡照著,突然,在靠南牆一張餐桌下面,我發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