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不舒服,讓她快點回去照顧。
“是的。”珍妮用充滿哲學味道的口氣回答,“我一點也不意外,她這兩天正在擔心法倫先生的事情。毫無疑問,她為此心神不安。法倫先生出門了,已經兩個晚上沒有回家了。”
“兩個晚上?”溫西驚奇地問。
“是的,前天晚上他出門騎上腳踏車走了,指天罵地的,但是沒有說他要去哪裡,也沒有說他要幹什麼。”
“那麼他昨天晚上也沒有回來吃晚飯了?”
“他?回家吃晚飯?沒有,一整天都沒回來。星期一晚上他回來看到坎貝爾在屋裡,讓他立刻滾蛋。他們兩個吵得很兇,把我嫂子嚇壞了,她當時就在附近。然後他就跑出去了,法倫夫人也跟著淚流滿面地追出門。我就不明白夫人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如果是我,就會讓他滾開,讓他的嫉妒和壞脾氣見鬼去吧。”
溫西開始明白她為什麼如此匆忙地把珍妮派出去做事。但是,這很愚蠢,沒有人指望這個女孩會放棄如此難得的嚼舌根機會。很快,這個故事就會流傳到某些人耳中,僅僅是現在,他已經發現一些好奇的眼神注意到了他們兩個。
他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珍妮的嫂子也不能確切地說明爭吵的內容是什麼,但是她從自己的臥室視窗看到了爭吵的全過程。坎貝爾先生大約六點過來,不久法倫先生就回來了,法倫先生一回來,坎貝爾先生立刻就離開了。她不知道法倫與坎貝爾之間是否進行了爭吵,但是法倫夫婦在起居室談了大約一小時。法倫先生揮舞著手臂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然後法倫夫人哭起來。接著就是叫喊吵鬧的聲音,隨後法倫先生跑出門,帽子蓋到眼睛上,狠狠地抓過腳踏車。法倫夫人跑出來阻止他,但他粗魯地把她推開,騎上車走了,從這之後再也沒有回來。珍妮的嫂子一直在關注著這件事情的發展,她很想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是週一發生的事情,今天是週三,在週二,坎貝爾被人發現死於米諾奇河中。
溫西勸告珍妮不要過多地談論她主人的事情,之後與她作別。他轉向警察局的方向,隨後又改變了主意。沒有必要現在就去增加麻煩,應該還會有其他進展。現在可以去門城看看,他需要問幫坎貝爾收拾房屋的格林夫人一個問題,另外,應該可以在坎貝爾的屋裡發現某些東西——信件、檔案什麼的。不管怎樣,開車多行一段路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
在穿越門城大橋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安沃斯旅館門外與當地治安官談話。這個男人穿著很舊的棉布雨衣和殘破的燈籠褲,踩著破爛不堪的靴子,綁著綁腿、揹著揹包。他正粗魯地揮舞著手臂,向溫西打招呼。溫西一腳踩下剎車,險些壓到了旅館的貓,然後急切地退了回來。
“你好——好——好啊!”他大喊,“你從哪裡冒出來的,老傢伙?”
“這似乎是每個人都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這個邋遢的男人伸出他長而瘦削的大手,“看來我要低調處理一些私事是不被允許的。到底為了什麼?”
溫西看了一眼治安官,後者神秘地搖搖頭。
“我們接到命令,”他說,“要調查——”
“但是你沒有接到命令保持神秘,不是嗎?”這個邋遢的男人大聲說,“發生了什麼事?我被當成謀殺犯了嗎?到底怎麼了?喝酒、目無法紀,嗯?腳踏車沒有後尾燈?開車危害了公眾安全,還是什麼?”
“那麼格雷厄姆先生——關於腳踏車的問題,我想知道——”
“這次沒有犯罪。”格雷厄姆先生快速地說,“在任何時候,借都不是偷,你知道。”
“你總是借腳踏車嗎?”溫西感興趣地問,“你可不能這麼做,這是個壞習慣。腳踏車在這個村鎮可是個詛咒——他們的重心太高,剎車永遠都是失靈的。”
“我知道,”格雷厄姆說,“這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每次借的車都比上一次的更加糟糕。這我可有發言權,前兩天小安迪的車差點摔斷我的脖子。”
“哦,”旅館老闆插話——他是在他們談話過程中出現的,“格雷厄姆先生,是你拿走了小傢伙的車嗎?我們隨時歡迎你來借,我不是說反話,但是小傢伙現在很困惑,不知道它丟到哪裡去了。”
“它又丟了,是嗎?”格雷厄姆先生說,“我告訴你,這回可不是我。你可以告訴安迪,我永遠也不會再借他那輛神奇的機器了,除非他把全部零件修好歸位。不管是誰拿了,希望上帝保佑他,我能說的就這些了,或許他會被人發現死在某個深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