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碗,即使他在生病中,我還是自覺地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黃欣欣你是不是沒有照顧過人,你看我這樣像是能起身的?”何夏遠的話並沒有讓我動容,我轉身就走:“你愛喝不喝,你最好就這樣一輩子躺在床上冒充植物人。”
“黃欣欣,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女人?”何夏遠起身,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看吧,不是起不來,就是想使喚人而已吧?
“你不準備把藥給我麼,還是要我下床去接,我可是告訴你我沒有穿衣服……”何夏遠邊說邊要掀開自己的被單,我馬上答應:“不用,我給你。”
幾步走到何夏遠的身邊,將碗遞給他,隨後就要撤離,只是何夏遠按住我的手就不放了,因為怕將好不容易煮好的藥弄灑,我的動作不敢過大。
“何夏遠,你放手。”我低聲道,有壓抑的不滿。
“黃欣欣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何夏遠問這句話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在扇動著,就像一對要翱翔的翅膀。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自己,何夏遠,你做了什麼讓我看得起的事情了麼?”我說話從來都是這麼刻薄,何夏遠的臉色一沉:“公司裡有大把的女孩子喜歡我,你這樣的老女人我看都懶得看一眼……”
“那多謝。”我將自己的手從他手掌裡抽出來,手裡拿著體溫計,坐到了遠遠的電腦桌前。
“我喝完了。”那中藥味真的很難聞,我坐在這個屋子裡都有點犯暈,當他將空空的碗遞給我的時候,我還真的有點驚訝,隨後將體溫計給他:“自己測試體溫。”
“可我不會用。”那根體溫計在手裡來回轉,就像中學時代的同學轉筆那樣,這個明顯就是一個謊言,我絲毫不客氣:“何夏遠,你其實是姓愛新覺羅吧,連體溫計都不會用,你們家的丫鬟分幾等?”
“這個我真的不會用,是含在嘴裡的麼?”體溫計裡裝得都是水銀,哪裡可以隨便放在嘴裡的。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條,連忙上前一步,將體溫計奪了過來。
“抬起你的胳膊,夾住這個體溫計。”我指揮著何夏遠,只是他的動作幅度太小,我去,這個小夥兒難道準備用肘關節測試體溫麼?
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一隻手拿著體溫計,一直手揚起了他的胳膊,將體溫計放在腋窩,只是剛想起身,何夏遠的另一個胳膊將我圈住了……
他還真的有點發燒,兩個人距離太近,他臉上的溫度,我都可以感知。
“黃欣欣,你憑什麼看不起我?”這個問題再次被提出來,我卻不敢貿然回答了,只是低著頭,只是他卻不肯放過我:“是因為我學歷低,還是我報復你的方式讓你不齒?”
“何夏遠我並不欠你什麼,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是你和林又安的,你又憑什麼算在我的頭上?你那天對我做的事情,我沒有告你已經算是對你……”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何夏遠那夾著體溫計的胳膊也摟過來,我趴在他身上感覺特別羞恥:“何夏遠要想別人看得起自己,就做一個男人吧,別跟著一個幼稚孩童一樣……”
“你說誰幼稚?”那兩個字顯然讓他很不爽,湊上來吻就要落下來,我諷刺更甚:“別說一說‘幼稚’就炸毛,怎麼踩到你的尾巴了?”
“黃欣欣你別忘了,自己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何夏遠就是小孩子心性,這個時候還在強調著兩個人年歲的差距。
“你也別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個病人。”對於何夏遠的接觸,我是相當牴觸。壞心眼地一隻手捏住他的鼻子,他的呼吸就有點困難了,圈著我身子的雙手鬆動了,我趁著這個時候,一下子就跳開了:“何夏遠,以後藥我就給你放在桌子上,你愛喝不喝,死了變成一抔黃土最好。”
“女人,你怎麼能這麼歹毒?”何夏遠的笑意不達眼底,我看不明白。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實在是太危險,我將空空的藥碗端走,走出了房間。
“欣欣,他怎麼樣了?”我剛剛出來,孟曉就湊上來。
“你想知道進去看看就行了,不讓你和他接觸,應該不會傳染吧?”我這話有幾分調侃,但是孟曉卻紅了臉,眼眶竟然有些紅紅的。
“你不去照顧他,他沒有怨你,你身子不好也怨不得你啊。”我拍拍她的肩,以為她是內疚,卻沒有想到孟曉卻開口了:“不是我不想照顧他,而是他不想我照顧他……”
短短的一行字,一切都明白了。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孟曉對何夏遠還存了那樣的心思,對於這個單純的妹子有點同情。
“何夏遠他就是一個流氓,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