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魏雲坤打了電話,說要來看校慶的演出,這也就罷了,畢竟人家女兒在這兒呢。顧裄之卻又打了電話來,聽說他脾氣怪戾,自己區區一介文人,如何敢阻攔這尊大佛。
恰好這時候自己的老師秋先生來了,這才能應一應急,不然,這兩個人在這兒,自己上哪兒去找合適的人坐在他們兩側啊。李遠山在心裡嘆了口氣,看看了坐在顧裄之左邊的市長。秋先生一來,要找這位過來,就極為容易了。畢竟,秋先生要是在雲城地盤上出了什麼事,負責人的可是這位。
這時候嶽江陵步履優雅地上臺了。她身穿一件十里翠微月白色純綢旗袍,款式是復古的一種,頭髮挽成一個雲髻,用一根玉簪插起,看起來倒是有那麼幾分古意味道。只是,她還未演奏,下面的秋潛淵就已在心裡輕搖了搖頭。現在這些年輕人呀,盡愛附庸風雅,莫不是以為自己穿了旗袍,就真是個民國女子了?古意,是在心裡的,不是在穿著上。
柔媚動人的箏聲緩緩響起了,不得不說這嶽江陵是真下了好些工夫,不管是姿態表情,還是技法,都是極為到位的。一曲完畢,下面響起了比之前更加熱烈的掌聲。看這樣子,自己買嶽江陵贏是對了,那翻倍的獎金快要到手了。時間啊,你過得快一些吧。
“嶽同學不愧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啊,這古箏彈得,真是絕了。”曲曼和一位男主持從一邊簾幕旁走了出來,這語氣中頗有些諷意。那男主持看了她一眼,曲曼一向沉穩淡定,說出這種話可不容易,看來這嶽江陵真是不太受待見。
曲曼心裡卻有自己的想法,這秋先生是極不喜歡學生在大學期間太過沉在學生會這種組織裡的,別人也許不知道,她可是秋先生的忠實粉絲,他出的書她盡都買了,她不會不知道。且讓她給這嶽江陵添些堵。
“請評委老師進行點評。”曲曼笑吟吟道。
“嶽同學學古箏有幾年了?”市長張德江看了幾眼手中的表演者資料,微笑著問道。
“有八年了,是從初中時開始的。”嶽江陵站姿優雅,笑容可掬,一派自信的風采。
“看來我國的傳統技藝真是後繼有人啊,不錯,繼續努力。”張德江又說道,將那平日裡做慣了的領導樣子現了出來。
聽聞這話,秋潛淵卻是輕輕一哼,張德江有些悻悻,他怎麼忘了,還有這一位在這裡,他亂評什麼古箏,真真是班門弄斧了。
見狀,臺上的曲曼恭敬地說道:“秋先生可謂是華夏的古箏大家,對於嶽同學剛剛的演奏,可否做一些點評呢?”
嶽江陵朝曲曼輕輕瞟過去一眼,雖是臉上帶著笑,眼神中卻藏有輕毒,這個曲曼,這是公報私仇嗎,誰都知道秋潛淵這個老頭子脾氣怪,更是挑三揀四難纏得很,她居然專讓他點評自己,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彈得是不錯,只是可惜了,還沒入門。”秋潛淵說道。
一語既出,下面譁聲一片。見此情景嶽江陵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憤怒,不忿道:“請秋先生指點一二。”
那很衝的語氣令嘉賓席上的李遠山眉頭緊皺,秋潛淵是他最敬重的老師,自己在他面上皆是心悅誠服地低聲屏氣,這個嶽江陵,真是太不知深淺了。只是他正要開口訓斥她,卻見秋潛淵擺了擺手阻止了自己。
秋潛淵笑著道:“小姑娘,你這一曲《蕉窗夜雨》彈得流暢,優美,的確是不錯。可就憑你剛剛的態度,就沒靜下心來,進去曲子其中的意趣。這首曲子寫的是旅居異鄉,夜晚聽見雨打芭蕉的淅瀝聲而產生思鄉之情。你這一曲雖然好,可並沒有讓人感受到其中的情意啊。情意綿綿,這是古代女子最動人處,你卻沒體會到啊。”
秋潛淵這一番話,可謂苦口婆心,頗具長輩的仁愛,這嶽江陵卻沒體會到,她此刻只覺得丟臉極了,辛辛苦苦準備了幾個月,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大放光芒,卻被這個老頭子給批評成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她臉上愈發微紅,怒氣和羞氣摻在一起,使她渾身難受極了。
“嶽同學的古箏技藝還是值得肯定的。我不懂音樂,可是覺得聽著很舒服啊,好像到了田野間的夜裡,很是恬靜。”張德江見情狀尷尬,笑著道。
“也未必見得。”一道清醇的男聲響起。
是黃東籬,嶽江陵一愣。她一直很欣賞這個華夏最年輕的鋼琴家,聽說他16歲就在國際上將大獎拿了個遍,當真是少年英才。若不是她已有了軒鴻,倒真的要上去追上一追。想到這裡,嶽江陵臉上含笑,“黃先生好。”
黃東籬笑著搖了搖頭,“《蕉窗夜雨》是客家箏曲,抑揚頓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