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和速度的徐疾轉折最難安排,你做得已經很好了。”見嶽江陵臉上露出笑容,他頓了頓,又道:“只是,這首樂曲中有些大量的拂弦,隸屬於刮奏,在彈奏中音色既不能虛,也不能太厚實,應用大指指尖正面觸弦,方向要垂直向上,你彷彿沒注意到,並且這拂弦的次數也多了。”
“沒想到黃先生對古箏也有這麼多研究,真是才華橫溢啊。”曲曼在臺上嘆道。心裡卻有些意外,這位年輕的鋼琴大師一向說話婉曲溫玉,剛剛這一番話雖然溫和,卻是對嶽江陵最直接的挑剔了。
黃東籬嘴角輕揚,“謝謝。”
嶽江陵下了臺後,心情鬱鬱不樂,沒想到自己花盡心思準備的箏曲表演,竟被他們說成這個樣子,當真是不識好貨。不過聽和她一起彩排的人說,孟念雪準備的也是古典樂器,那挑剔的老頭子秋潛淵在這裡,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她嶽江陵怎麼會是聽天命的人呢,就算是聽天命,也得把人事盡好了。幸好,自己還沒狂妄自大到那個程度,早已安排了後招。想到這裡,嶽江陵面上露出一絲嘲諷。
“念雪,怎麼會這樣?”會堂後臺,陳伊婷看著立在牆邊的豎琴,大驚失色。那豎琴身子還是完好,只是弦卻斷掉了幾根,而且恰恰是極主要的幾根。
孟念雪看著它,心裡若有所失。陳伊婷見她不說話,慌慌地抓住她的手臂,“念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