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時完工。半小時後,賓客們陸續進入教堂,誠己先生和青樹小姐也乘坐一輛黑色加長林肯抵達了會場。原本的婚車是輛白色的勞斯萊斯,卻不知何故突然故障無法發動——自然,我和狸貓勘五郎是不會告訴他們,這是因為發現婚車的剎車線被人動過手腳的緣故。
“褔部老師,這還真是讓人吃驚啊!”面對圍繞教堂外一週,憑空多出的一圈波浪形玫瑰色窗帷,誠己瞪大了眼睛,“我記得原本的裝飾設計裡可沒有這個,這倒真是一份出人意料的禮物,多謝了,褔部老師!”
“呵呵,不過是份外包裝罷了。”勘五郎故作謙虛,神情中卻掩飾不住炫耀之色,不時向我拋來一束“怎樣讚揚也不為過”的眼神,“如果時間允許,上面裝飾的花束還可以更考究一些,天鵝絨布面上的褶皺也可以更華麗……啊,不過真正的‘禮物’還沒有亮相,所以感謝的話還是稍後再說吧。”
“究竟是什麼呀?老師,就別賣關子了吧!”青樹小姐在一旁好奇地插話道。
“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非常匹配二位婚禮的東西。”勘五郎看我一眼,挺直腰板信心滿滿地答道,“如我孫女說的一樣,是會讓二位和諸位賓客過目難忘的禮物!”
下午兩點整,婚禮正式開始。
在唱詩班孩子們莊重而美妙的歌聲中,新娘青樹在父親的陪伴下,出現在灑滿玫瑰花瓣的紅毯此端。而在紅毯彼端的神龕旁,新郎誠己正滿懷熱情地注視著款款走來的新娘。音樂、花香、透過彩色玻璃灑落一地的七彩陽光……使得這一幕彷彿凝固成雋永的畫像。在彩畫聖母溫柔的注視下,這一刻顯得既寧靜又澎湃。
可就在此時,教堂內的光線忽然暗了下來。
賓客們驚疑地四下張望,連新娘父女也停下了腳步——原本摺疊垂掛在十二扇彩色玻璃窗外的窗帷,不知為何全部墜落下來,遮擋了室外的陽光。
“各位,不好意思。為了慶賀高橋先生與青樹小姐喜結連理,鄙人特意奉上一樣賀禮,以祝願二人百年好合,並創作出更多精彩的作品!”勘五郎化身的褔部邊如是解釋著,邊從客席起身,向唱詩班的孩子們打了個響指——孩子們隨即從袖籠中掏出蠟燭和燭臺,紛紛點亮起來,圍攏在神龕四周。
原本黯然的教堂內霎時又有了光源,點點燭光雖不比陽光絢爛,但映照著孩子們天真可愛的笑臉,看起來也分外溫馨浪漫。
“褔部先生,非常抱歉,您有什麼安排可以等一下再說嗎?畢竟,現在是婚禮……”身穿黑色長袍,看起來卻依然毫不起眼的鈴木神父出聲制止,卻被新郎誠己打斷:
“等一下,老師……您是要演奏嗎?”誠己的眼神忽然閃爍起來,他看見了褔部手中正握著一把三味線。
“是的,一部初具雛形的作品,名叫《忘川》。”勘五郎說著,不顧鈴木神父的為難表情,在神壇下的臺階上席地而坐,“請允許我在這裡為二位璧人獻藝!”
幾個熟悉能樂的賓客當即發出欷殻е����雜詵獾抖嗄輳�丫�啥ゼ飫質ψ��衾制纜奐業難嚥空閹糾此擔�芄惶�剿�南殖⊙葑嗉蛑笨梢運凳巧萃�⊙巰灤呂尚履鏌咽鍬�稱詿�贗O露�鰨��砈搜嚥康男卸���鞝頌僕壞木俁�故僑搶戳爍�嗲子訓牟鏌旌鴕槁邸8咔胖弊釉諍湍蓋椎蛻�惶敢環�螅�俠慈暗潰�
“老師,您的盛意我們非常感激,可是,表演是否能放到婚禮之後的茶會上進行?”
“哎呀,祝福什麼的,一定要事前送上才有意義吧?”“沒事的,直子,就讓老師在這裡演奏吧!”褔部固執地賴在臺階上不肯下來,新郎誠己也在一旁附和。直子、鈴木和一干長者眼看無法,只得聽任褔部開始表演。
可是賓客席中的竊竊私語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當褔部拂起琴絃,奏出第一串音符時,在場的人們已然被一種深邃莫名的力量征服了!
鶴髮的老人用修長的手指,有序地撩撥著三根琴絃。五指所及,原本聲音單調的三味線發出變幻莫測的音節,古樸悠揚的曲調中又似暗含緊張……伴隨曲聲漸入佳境,教堂一旁的角門忽然開啟,一襲紅色舞衣的歌舞團團長裕子和身穿黑色舞衣的副團長木村踩著音符進來,舉手投足,加入表演。
隨著音樂的深入和舞者的演繹,觀眾們漸漸明白了褔部所要表達的故事情節:裕子和木村飾演的是一對戀人,在三味線纏綿的曲調中,兩人所展現的舞姿極盡柔情,充滿了熱戀的甜蜜與眷戀。
當全場逐漸被甜蜜的氣氛所充斥時,褔部卻忽而曲風一變——手中的音符霎時化作金石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