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並進一步佔領藍田,這樣嶢關的後路被切斷,前後夾擊,不攻自破。
這樣,關中大門洞開,秦都咸陽已無險可守。劉邦十萬大軍壓境,破咸陽如探囊取物。秦始皇萬萬沒有想到,他十年征戰統一的國家,又苦心經營了十載的強大帝國,在他死後不到三年,傾覆的時刻就這般迅速地來到了。
如果秦始皇地下有知,劉邦大軍踏進關中的腳步聲,早已震得他難以瞑目了。他東側地宮中龐大的兵馬俑軍陣,象徵著帝國輝煌的昨日,已定格在永恆的地下的暗夜中
第11章 還軍霸上,約法三章
並不是勝利者都可能贏得勝利的結局。還軍霸上與“約法三章”,是目光短淺的政客無法想象的。這是張良為劉邦立於不敗之地,令人叫絕的大手筆,為政者當永遠銘記。
公元前206年的十月,陣陣秋風吹過渭水河畔,咸陽街頭落葉飄飛。
夜幕籠罩著關中大地,今夜天氣晴朗,星光璀璨,深沉靜穆。一位宮座的觀天師,登上了高高的天象臺夜觀天象。在那古老的歲月裡,帝王們相信,星座的變遷預示著國運的盛衰。
觀天師仰望星空,一陣秋風刮過,他打了一個寒噤,同時也不禁怦然心跳起來。
他看見一個不祥的天象:水星、火星、木星、金星、土星,五星聚於東井,井星正是秦國的分野。按照古老而神秘的解釋,天下必有王者興。
他披髮仗劍,眺望百里阿房宮,此刻燈火闌珊,今夜聽不到徹夜的笙歌管絃,顯得格外沉寂。
在深宮的龍榻上,一個只做了四十六日帝王的秦末代皇帝子嬰,徹夜未眠。今夜沒有美女伴駕,連夢也做不成了。
他的臥榻之旁,是劉邦的勸降書。劉邦大軍已經抵達霸上,王朝的末日已到,王都的末日已到,對於他來說,降和死都是一個含義,降還包含著屈辱,從至高無上的人間天子淪為屈辱的階下囚。他沒有勇氣死,他要活著,哪怕是屈辱的活著。他雖然只當了四十六天皇帝,卻承擔了為這個歷經六百一十年的國運的王朝送殯的使命。六百一十年中,他只佔了四十六天,太不公平了!
他感到愧對列祖列宗。
天亮了,這一天已經沒有秦帝國。
天亮了,劉邦也徹夜難眠,但這是勝者的難眠。
他的大軍駐紮在如今長安縣東三十里的白鹿原,當時名叫霸上。
當太陽昇起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照到原上,也照見一隻旌旗獵獵,戈矛閃光,甲冑整齊,戰馬雄建的隊伍。不過這威武之師,已不再是橫掃六國的虎狼之師——秦軍,他們已經沉沒到了地下,在秦始皇陵東側的黑暗的地宮中。眼前這隻十萬大軍,是劉邦的軍隊。
隊伍已經集合完備,在等待著他們的統帥的來臨。
在這一刻,劉邦帶著蕭何、張良、周勃、樊噲一班人馬到來。這位高鼻樑、美須的漢子雙眼還帶著失眠的血絲,面色微帶蒼白,不過再疲憊的人,在此時此刻也會精神昂奮。此刻,他要前去接受一位帝王的投降,從豐邑一個小小亭長,到今日威風凜凜的統帥,難道他左股上的七十二顆黑痣,真是他可能成“真龍天子”的標記?芒碭山的草叢中劈死的那條赤蛇,真會成為他奪取天下的象徵?不過,如今還為時尚早,誰來接替這位秦國的末代君王,還不知天意如何?這只是他騎馬到來時,一瞬間掠過心頭的意念。
秋高氣爽,天氣晴好,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劉邦看了一眼身旁的張良,見他面色蒼白,滿臉病容,一看便知是強撐著來參加這一人生難逢的大慶典的。劉邦知道,在翻越蕢山時,張良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子房,吃得消嗎?”劉邦輕聲問了一句。
“不妨事,人生難有此時刻,怎能不去呢?”張良無所謂地淡然一笑。
劉邦一揮手,大軍開始向秦都咸陽浩浩蕩蕩地進發。
行至咸陽東的馳道,劉邦抬頭看見前面的道路上,一隻白色的隊伍姍姍迎來。白色的旗幡,白色的衣帽,白色的車輛,白色的馬匹,象一隻出喪的隊伍。
遠遠的秦王子嬰就慌忙下車,頸上套著一根繩子,表示自己理當受死。只見這位亡國之君,面如死灰,喪魂落魄,雙手捧著皇帝的御璽與符節,可憐地跪在大道旁邊,不敢抬起頭來,聽候發落。
劉邦的隨員前去接過御璽和符節,回來獻給劉邦,並請示怎樣發落子嬰。一旁的樊噲等將領都主張殺掉為好,免生後患。
劉邦與張良交換了一下眼色,說道:“大家還記得嗎?當初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