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恐懼之感。
范增沒有喝酒,他咳得很厲害,待他稍微喘過氣來之後回答道:“還提什麼懷王不懷王,如今子嬰已降,爭奪天下的人,不就是你項王和劉季?”
“那麼你說,我是先打他好呢,還是等待他先來打我?”
“當然是先下手為強!”
范增語氣堅決,別無選擇的餘地。
一位衛士進帳稟報:“外面來了一位身份不明的人,他不肯告知姓名,只說有十分重要的事,要面見項王。”
項羽十分驚詫:“莫不是劉季派來的刺客?好生搜查,若帶有武器便立刻殺掉!”
“查過了,沒有帶武器。”
“沒有帶武器就叫他滾!”
“且慢!此時此刻,兩軍對峙,關係微妙,別因小失大,誤了軍機大事,帶他進來。”
少頃,那個人就被帶了進來,與項羽見禮之後,不等項羽問話,便主動開口說道:
“請項王摒退左右。”
“不妨事,這是我亞父范增,什麼話都可以講。”
“我受曹無傷將軍的派遣從霸上來見項王。”
“曹將軍有何吩咐?”
“曹將軍要我稟告項王,沛公趁項王大戰河北之機,搶先入關。他不僅將秦宮中的財寶搶掠一空,沒有殺掉子嬰,還準備立子嬰為相,他自己則想當秦王。若項王要發兵攻打霸上,曹將軍願為內應,只要項王答應他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待項王除掉沛公後,封曹無傷為王。”
項羽看了一眼亞父,范增微微點了點頭。
“劉季究竟有多少隊伍?”項羽問道。
“十萬人。”
項羽放心地又與范增交換了一下眼色。
“好吧,我答應曹無傷的條件,你立即回去轉告曹將軍,請他做好準備,近日內我就進軍霸上。”
來人告辭而去。
項羽興奮地端起一盞酒一飲而盡,二人相視大笑。項羽道:
“劉季這小子活不到幾天了!”
亞父說:“劉季這個人,素來貪財好色,我卻聽人說他入關之後十分反常,這說明他心中懷著大志。我日前遠望霸上雲氣,五彩斑斕,如龍似虎,這就是王氣!項王不可遲疑,即日內就可以發兵!”
項羽當即傳今,明日犒勞士兵酒食,讓他們好奮力去攻打劉季。
正在傳令時,項羽的叔父項伯進到帳中,聽到明日犒勞士兵,便順口問道:
“犒勞士兵幹什麼,又要打仗了嗎?”
項羽說:“我要血洗霸上,踏平劉邦!”
項伯心中“格登”一下,暗暗驚詫。他知道,項羽四十萬大軍,足以把劉季殺得屍橫遍野,這點倒無足掛慮。真正使他放心不下的,還是尚在劉邦營中的張子房,若是劉邦大營被攻破,他豈不喪生為刀下之鬼嗎?
項伯回到營中,坐立不安,躺下後也久久睡不著,想當年自己身陷絕境時,張良曾有救命之恩,而今他又身處危局,我能見死不救嗎?他翻身而起,重新穿好衣裳,走出營帳,外面一片茫茫積雪,寒氣逼人,他打了一個寒噤。
項伯飛身上馬策馬而去,雪光映照得黑夜清清楚楚,雪花還在飄落著,寒風如冰刀一般刮在臉上。他使勁地揚鞭,清脆的蹄聲叩響冰凍的大地,那般急促,那般令人心驚。
四十里地沒有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夜裡,項伯的內衣溼透,馬的渾身蒸騰著熱氣。
當他被帶進張良的住處時,張良感到十分出人意料,吃驚地問道:
“兩軍對峙,項伯兄深夜到此何故?”
“有故人來,難道子房還不歡迎?”
“哪裡,只不過有些出人意料罷了!哈哈……”
“項羽屯兵戲下,與霸上僅隔四十里,直到今日才得前來拜見子房,真是有些失禮,也真是想念之至呀!”
“目前局勢微妙,未敢前去戲下造訪,也望項伯兄見諒!深夜突然駕臨,不知有何見教?”
“子房還不知道自己處在危局之中嗎?我是特地趕來營救你的!”
“我有什麼樣的災難,驚動項伯兄深夜趕來?”
項伯機警地四面看了看,對張良附耳說道:“項羽明日犒勞士卒,大戰就在眼前。沛公十萬人對項羽四十萬人,如以卵擊石,必敗無疑!”
張良故意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趕緊跟我走,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