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搭上這條老命不可!你原本是劉邦從韓王成那裡暫借的,何必死心塌地為劉邦送命!”
為探清虛實,張良故意問道:“項王知道你來嗎?”
“我是偷偷跑來的,還敢讓項羽知道?我猶豫再三,難忘子房救命之恩,還是橫下一條心冒死趕來了。”
張良見他情辭懇切,知道不是項羽的誘降之計,才放下了心,他十分為難地對項伯說:
“感謝項伯兄的一片誠心,兄教我去,弟不能不去。但我為難之處是,當初韓王成讓我送沛公入關,如今沛公身陷危難之中,我能拋下他不管嗎?何況沛公待我甚厚,有知遇之恩,不辭而別太不仁義了吧!請項伯兄在這裡稍待片刻,我到沛公處說一聲再來。”
項伯聞言色變:“萬一沛公知道我來,扣我為人質怎麼辦?”
張良襟懷坦白地說:“我張子房決非買友求榮之徒!有我的腦袋在,就有你項伯的安全,請不用有絲毫懷疑!”
張良為友人備好酒菜,添旺爐火,讓他暖暖身子,並叫來何肩負責警衛他的安全,才放心見沛公去了。
張良前腳一走,何肩就步出帳外觀察動靜,突然有一個人向這邊走來,他趕緊迎上去大聲問道:
“是誰?”
來人通報了姓名:“我,曹無傷。”
何肩問道:“左司馬深夜到這裡有何貴幹?”
“我有事想請教子房先生。”
何肩牢記張良的吩咐,生怕曹無傷進帳去發現了項伯,不得不以實相告:“子房先生到沛公那裡去了。”
曹無傷遲疑片刻,便轉身回去了。
張良冒著刺骨的寒風,來到劉邦的住處,見沛公還沒有歇息,獨自圍爐喝著悶酒,一見張良進來便十分高興地說:
“子房來了!我正想找你,又怕你早睡下了。”
“天這麼冷,沛公還沒有安息?”
“我的身旁躺著一隻猛虎,能睡得著嗎?”
“沛公,我想問你一件事,究竟是誰讓你封鎖函谷關,不準項羽入關的?”
“入關以後就聽到好些人對我說,關中是塊富饒的地方,只要守住函谷關,不要各路諸侯入關,依靠這塊地方就可以稱王,沒想激怒了項羽,如今他氣勢洶洶地趕來了,看來遲早是要與他決戰一場了!”
張良說正因為如此,才給項羽找到了一個攻打他的口實。現在已經得到可靠訊息,項羽近日就要發動進攻了。
劉邦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們應當怎麼辦?”他頓時大驚失色。
張良問道:“沛公自己覺得有把握戰勝項羽嗎?”
沛公沉默著,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現在沛公可以見一個人。”張良說。
“此人是誰?”劉邦不解地問道。
“項羽的叔父項伯,他是我的故友。”
“他現在在何處?”
“就在我那裡。”
劉邦十分驚詫,張良說明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後,並向劉邦建議,在現今這一時刻非要忍辱不可,請項伯回去轉告項羽,你劉邦決不敢背叛項王。項羽如果能相信你的此番誠意,那你就保住了,今後再從長計議。
劉邦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子房怎麼會與項伯如此深交?”
張良告訴他,那是因為當年項伯殺了人,在絕境中得到過他的救助,所以他才在這個關鍵時刻前來通風報信。
劉邦這才放下心,他意識到,今夜與項伯這一短暫的談話,是決定生死存亡的關鍵,不可等閒視之。張良剛要轉身出去,他又叫住他問道:
“子房,項伯的年紀是比你大還是比你小?”
“當然比我大。”
“那我還得把他當兄長來尊敬。”
張良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住處,張良見項伯喝下幾盞酒後,酒上紅紅的,渾身已烤暖和,便對他說:
“項伯兄,沛公想見見你,請跟我去吧!”
項伯一聽,臉色頓時變白,猛地站了起來,厲聲說道:“張良,我原來好心來救你,你反而去通報了沛公。我到他那裡去,他豈肯輕饒了我?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心?”
“項伯兄誤會了,我怎會賣友求榮?沛公和項王同為義軍,共同反秦,志同道合,聽到項伯兄前來十分高興,無論如何要見上一面,還有話要請你轉告項王,決無歹意。”
項伯走了兩步,還是覺得不對勁兒,他停下步來對張良說:“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