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我們……我們兄弟兩個,以前只經歷過家庭成員的減少,終於能夠組建新的家庭了。
長期以來只有兩個人的家庭中,倘若再生出一個小孩兒,那一定會變得很熱鬧吧?我回想著父親健在的時候,一家四口人圍著餐桌,吃飯時的那份溫馨,想象著就在不久的將來,那樣的場景又將重現,不禁心潮澎湃。
但是,就在舉行婚禮的前三天,瞳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是在誠之前聽到這個悲傷的壞訊息的。
那天,我帶薪休假,一大清早便開始準備搬家。雖然誠和瞳都同意我就這樣,和他們一起住下去,但是,我總覺得那樣不太好。我決定在附近租一間公寓,開始一個人的生活。
就在中午剛過的時候,瞳的父親打來了電話。我和他也見過幾次面,所以,從他的語氣中,我很容易地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能和誠……取得聯絡嗎?”
我至今都還清晰地記得,他那種從喉嚨裡強擠出來的、沙啞悲慼的聲音。就像是戲裡的臺詞一樣,每一個字都是在一段異常漫長的時間後,才慢慢地吐出來的。
“瞳,昨天晚上……瞳去世了。”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話,我緊緊地捂住了電話。
“怎麼回事……出事故了?”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腦海中浮現出誠歡天喜地的樣子,我的胸口傳來了針扎一般的疼痛。
“啊,對不起……非常抱歉……”
瞳的父親抽泣著,不停地道歉。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但是,當我在醫院裡面對屍體,得知瞳是自殺而死之後,才終於明白了。
瞳留下了一封遺書。據說,遺書就認其地疊放在她上吊的那個地方的旁邊。上面只有一行字——“誠,對不起了!……瞳”。
最初發現屍體的是她的母親。女兒將近中午的時候,竟然還沒有起床,母親覺得奇怪,便去她的屋子裡一看究竟,卻發現,女兒已經吊在了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一條細細的繩子上,就這樣匆匆地去世了。那是用來捆綁行李的那種尼龍細繩,在瞳的脖頸上,留下了清晰的勒痕。
“怎麼會這樣子呢?”曈的母親撲在屍體上,不停地哇哇大哭起來。
“昨天晚上,瞳要舉行慶祝婚禮的晚會,還遨請了大學時候的朋友們……那時下午5點左右的時候,從家裡出去的。”
我也聽誠說過此事。原本也邀請誠一起參加的,但是,他有一些工作,必須在那天處理完畢,所以,他就開車把瞳送到了晚會現場,只和朋友們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便又回到了公司。
“她說她會晚一點回來,所以我們就先睡了。瞳回來的時候,是凌晨一點鐘左右。我是聽到了門響動的聲音才知道的。”瞳的母親滿含悲痛地號叫著,“我已經累了一天,不想再從被窩裡爬起來,所以,就沒有去管她。或許,那個時候,如果我能到門口迎一迎她,跟她打聲招呼的話,可能就不會這樣子了。”
我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
為什麼,她必須要選擇自殺呢?……如果單用婚前恐懼症來一語概括,也未免太草率了。
女兒的狀況,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轉變,她的父母都一致這麼說。
他們還說,前天的時候,一家人還在一起吃飯來著,那個時候,瞳還表現的很開心呢。
到傍晚的時候,終於聯絡上了誠。他大驚失色地衝進了醫院。我當時第一次見到誠,表現出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不,即便那時,在旁人眼裡看來,他也是非常冷靜的。
誠拉著瞳的手,顫抖著。他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或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
他不停地深呼吸,似乎是想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瞳的父母,很理解誠現在的心情吧,他們都悄悄地走了出去。
“誠哥哥……”我低聲喃喃叫他。
“對不起。能讓我們兩個人,單獨地待一會兒嗎?”他嘟囔著。
“啊……”我伸手開啟了門。
“誠哥哥……你就哭出來吧,那樣會好一些。哭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照著我的想法說。
“你,就連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沒有必要這樣憋屈著的。誰都不會覺得你很娘們兒的。你要是難受,哭出來也好。要是難受的話……”
“拜託你了。讓我們兩個人待一會兒行嗎?”誠突然怪叫一聲。
我扛不住誠那強烈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