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小朋友的風寒終於在我們的期盼下痊癒了,而在大部隊開拔之際,我卻忽然發現少了個人——諾敏不見了,私底下問佟妃,說是諾敏感覺不適,康師傅已派人將她先行送回京城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應該不像佟妃說的那樣簡單,不過,我也沒再多問。說到底,這是康師傅那個“後宮”的事,咱沒啥立場和資格對“老爺子”的私生活說三道四啊!
進入喀喇沁地界的時,天氣不再像在盛京這般悶熱了,我從車裡鑽出來,改騎馬。
據說,喀喇沁這邊氣候條件相對優越,民眾的生活狀況相較於其他內蒙各部來說還是比較好的。可是,這一路看過來,沿途的牧民們貌似日子也不見得有多麼好過,一眼望過去,老弱婦孺居多,瘦骨嶙峋居多,牛馬羊群也不是想象中的一大群一大群望不到邊的。這情形跟我上回在興安看到的差別也忒大了點吧。
之所以把這邊跟興安圍場做比較不是沒有原因的。據我瞭解,這興安圍場的土地有一大半原本是喀喇沁右翼旗扎薩克多羅郡王扎什管轄下的領地。這位郡王真可謂是蒙古各部諸王中“衷心耿耿”的典範,不僅在平定察哈爾的叛亂中一馬當先,還兩次主動獻地給康師傅建設皇家圍場,且獻的都是肥美之地!這喀喇沁對大清的“忠心”絕對是“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啊!
在東張西望中,草原漸漸遠去,蜿蜒的河流,連綿的山脈逐漸出現在視線中,一排排參天的榆樹下,牧民的氈房,綠毯似的牧場,逐漸被民居和田地所取代。這怎麼回事?怎麼往村落裡跑呀?
我稍夾了夾火駒的肚子趕上了康師傅的“白龍馬”,問道:“皇阿瑪,不是去興安嗎?是不是走錯方向啦?”
康師傅面帶微笑,回頭望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答道:“興安離這裡還有兩百里,今兒先找個地方落腳!”
“找地方落腳還不簡單?這裡到處都可以安營紮寨啊!”我是真有點不明白,反正什麼帳篷之類的都是隨隊帶著的,只要康師傅一聲令下,到處都可以是落腳的地方,這一路過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今兒咱們住王府去!”康師傅笑呵呵地道。
“王府?!”就在我的驚詫之中,一座氣派的郡王府已在不遠處呈現!
到得王府門前,我們都跟著康師傅,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
王府的中門已經大開,府門前跪迎著一大群人,在最前頭的就是喀喇沁多羅郡王扎什——此人我已見過兩次,這張臉是熟識的。跪在他身側穿著郡王妃品級服飾的自然是他的福晉了。
“喀喇沁右翼旗多羅郡王扎什,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扎什領著王府上下一干人等恭恭敬敬地連磕了三個頭。
康師傅特意迎上前去,走到扎什面前,親自伸出雙手將他扶起,道:“快快請起!”又端詳了一下扎什,笑道,“扎什啊,今兒朕可當了一回不速之客,不會打擾了你吧?”
扎什躬身,誠惶誠恐地道:“皇上光臨喀喇沁,是喀喇沁人無上的光榮!奴才心中更是激動萬分!”
康師傅大笑著拍了拍扎什的肩膀,又對扎什身旁的福晉道:“福晉這一向可好啊?”
福晉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託皇上的鴻福,臣妾安好。”
康師傅含笑點點頭,又指著扎什身後的兩個大約十六七歲上下的少年,問道:“扎什,這兩個年輕人是你的兒子吧?”
扎什回身介紹道:“回皇上,正是。”伸手指著身量高些的對康師傅道,“這是大兒子噶爾臧。”又指著身量稍矮些的道,“這是小兒子色稜。”
隨著扎什的介紹,他的兩個兒子又齊齊下跪,給康師傅行禮。康師傅讓他們起身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陣,然後似乎非常欣賞地對扎什道:“好,一表人才!扎什啊,朕早就聽說你的兩個兒子都精於騎射,這回朕可要好好見識一番!”
康師傅的“一表人才”一出口,我心裡就笑噴了。扎什那兩個兒子,色稜還稍好些,那個噶爾臧,塊頭大則大矣,可那容貌離“一表人才”實在差了不止二十萬八千里。面板黑也就算了,那五官組合在一起,總讓我不覺想起一種動物——蛤蟆。
“皇上謬讚,犬子的騎射比起太子和阿哥們可差的遠啦!”扎什一陣謙虛,又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皇上快請進府吧。”
我們跟在康師傅後頭跨進了喀喇沁郡王府的大門。進去以後發現,這座塞外王府相較與北京的王府是一點都不遜色,府門,二府門,銀安殿,東西配殿等等該有的一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