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喊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天地為之變色啊!——真的變色了,剛才還陽光燦爛的天就忽地就陰了下來,太陽都躲到雲彩裡去了。剛才還鬧哄哄的場子,忽然也安靜了下來。
那個惡霸和永綬互相對望了一眼後,兩廂裡都呆了一呆,彷彿吃了一驚。
見此情形,我忙將自己往永綬身後藏了藏——這惡霸貌似認識永綬,搞不好也認識俺,不能不做好萬一的防備。
果然,永綬訝異地叫了一聲:“是你!”
那惡霸下得馬來,將韁繩交給身旁的侍從,來到永綬面前,調侃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我說大侄子,你不在府中好好唸書,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一聽,也愣了。侄子?難道這個惡霸還跟永綬沾親帶故?他跟永綬沾親,不就意味著跟“我”也沾親?這樣的惡霸親戚,正常人都羞於為伍,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永綬有點底氣不足,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一時語塞,“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我在一旁看著都替他著急。
那惡霸哈哈一笑,道:“好了,你讓開些,叔叔我還有事,就不能陪你啦。”說著回頭吩咐手下嘍囉們開拔。
我一頂永綬的後腰,輕聲道:“愣著幹嘛?人家都要跑了!”
永綬回過神來,一張雙臂,道:“且慢。要走可以,紅鶯姑娘得留下!”
那惡霸一聽,立時拉下臉來,粗聲粗氣地道:“永綬,你不要多管閒事!”
哎呀,可夠橫的啊,這人是誰呀?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旁邊看客中有人認出了這位街頭霸王的身份,竊竊私語道:“唉,真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看,同屬禮親王一脈,康親王傑書平三番,打耿精忠是何等的英武,可看看他堂弟星尼,卻在這裡欺男霸女,唉……”
天哪,原來算起來還是“叔叔”那一輩的,聽上去似乎還跟康親王關係非同一般,怪不得這麼牛氣。不過,康親王當紅,跟眼前這個人有屁關係啊!康親王傑書,平日裡看上去這麼嚴肅的一個人,竟然有這樣的堂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看到永綬好像有些心虛的樣子,我忙在背後輕聲說:“大哥,千萬要頂住,萬一紅鶯要是被他們帶走就麻煩了。”
永綬點了點頭,果然堅守崗位,寸步不讓。
我在永綬背後嘀嘀咕咕地出謀劃策,被星尼看到了,只聽他有些惱怒地喝問道:“什麼人?在背後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我見躲不過,只好現身,站在永綬的身側。那星尼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一問,實在令我開心不已,知道這個星尼根本就不認識我,那自然也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了。
聽到問話,永綬有些緊張,張口“他……他是”,愣是不知道下文該怎麼接下去。這小子,那天跟胤諟在我面前撒謊的時候,不是挺順溜的嘛?今兒怎麼這麼脆弱?
我暗暗用肘撞了一下永綬,示意他別緊張,然後張口從容胡諏道:“我是他額孃的二姨夫的三姑姑的表妹夫的七叔叔的四姨婆的親外甥,總之就是他的一遠房親戚。”
星尼八成是聽了我的胡侃,腦子有點暈了,愣了一愣,才回過神來,鄙夷地看了我一,道:“你剛剛鬼鬼祟祟地在嘀咕什麼?說,是不是在非議本貝子爺?”星尼說話的時候,臉上的橫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甚是難看,這長期不幹正事,只顧吃喝玩樂的後果還是相當嚴重地!
我漫不經心地調侃道:“哎喲,失敬失敬,不知道您原來是貝子爺,皇親國戚啊!了不起,了不起!”,然後,我又故意提高了聲音,道,“不過,像貝子爺這樣的人,做出來的事想必也該是光明磊落的,何必又怕人非議呢?莫非您也知道自個兒做的事傷天害理?”
周圍的人聽了一時議論紛紛,那星尼更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本來就是豬腰子臉,這下更難看了。他一揚馬鞭,就要劈頭打過來,我忙抬胳膊去護著頭,還好,永綬一伸手拉住了那鞭子。
好啊,竟然還敢打人。我一下子覺得氣血直往上湧,狠狠地瞪著星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刻那該死的星尼早已被我碎屍萬段了。但是,生氣歸生氣,一絲理智還是留在心間:此刻敵眾我寡,且我方無任何資源優勢,不可硬拼,只可智取。
我冷哼了一聲道:“堂堂貝子爺,理屈詞窮就動手打人,真是丟盡了皇家臉面。”
永綬輕聲道:“你少說一句。”然後將我護在身後,將自己隔在我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