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廝模樣的人抬著個擔架出來,擔架上躺著一人,那人就穿了一件單薄泛白的藍色長褂,雙手耷拉著,臉色慘白,雙唇緊閉,要不是還能看到他的兄因為呼吸而上下起伏,還以為這個人已經作古了呢。
那兩個小斯邊抬邊問:“掌櫃的,這往哪兒抬啊?”
那個西瓜帽掌櫃不假思索的說:“抬遠一點,找個冷僻點的衚衕,往那裡一扔就成!”
剛剛招呼過我們的小二插了句:“那張公子可真就活不了啦!”
那掌櫃的一瞪眼:“我管他死不死,讓他在這裡白住了這麼些日子,已經仁至義盡了!他要是死在我這兒,我還怎麼做生意!幹你的活去,少在這兒嚼舌根子!”
那小二看了一眼被抬走的書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這一幕咋覺得這麼眼熟呢?哦,對了,從前看《康熙王朝》的時候,有個人也是差點被扔在街上,那人是——明珠!這眼前抬過去的肯定不是明珠,人家現在可是堂堂的大學士,惠妃娘娘的兄長,大阿哥胤褆的親舅舅,囂張得很,據說是正跟胤礽他舅舅索額圖別苗頭別得厲害著呢!
好歹是一條人命,這個掌櫃的說扔就扔,難道面對利字,就只有冷血相對?真有點看不過眼了。“掌櫃的,這怎麼回事兒?”我出言相詢,永綬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袖子,意思是讓我別管閒事。
那掌櫃的瞟了我一眼,道:“沒什麼,有人要住店,又付不出錢來。這位小爺,您喝您的茶。”
“這人好像還生著病呢。春寒料峭,乍暖還寒時,這樣抬出去不病死也得凍死”我朗聲道。廳堂裡其他的食客聽了我的話,都開始議論紛紛。趁著形式大好,我又趕緊加一句,“你這可是草菅人命啊。”
食客中馬上有人附和道:“對,可不能就這樣一扔了之。”
聽了這話,那兩個小廝剛把人抬到門檻,又停了下來,望著掌櫃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掌櫃的急道:“還愣著幹嘛,快抬出去啊。”
“不許抬出去!”我一拍桌子, “砰”的一聲太響,倒把永綬手裡的茶嚇得抖了出來,整個廳堂也突然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我看。大概是當公主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經意間俺也學了點公主的威風……汗,這時候,在一片寂靜聲中,我才似乎覺得心裡有點虛,有些爬上了老虎背的感覺。
那個掌櫃的回過神來,很不悅地一字一頓地道:“這位小爺,請你不要多管閒事。”
不就是要錢嗎?有,反正今天還帶著個大錢袋子,就做一次善財小女子好了。
於是我清清楚楚地道:“這可不是閒事,事關人命!要多少錢,我給。你馬上把人抬回去,另外給請個醫生……恩……郎中給他看病。”哇咔咔,充分享受了下“有錢就是大爺”的豪氣!
那個掌櫃的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陣,皮笑肉不笑地說:“錢麼,也不是很多。先前他在我這裡住的房錢,再加上看病吃藥的錢,一共欠了我二十五兩九分七錢,零頭麼,就抹了。你就給二十五兩好了。”那掌櫃的笑容實在詭異的很,就是在等著看笑話。他看我的樣子,大概覺著我可能出不了這麼多錢。
就是受不了這樣的勢利眼。“永綬,掏錢。”我吩咐道。
永綬“哦”了一聲,把錢掏出來交給我。我掏出二十五兩,放在桌子上,道:“這是二十五兩,你點點。”
那掌櫃睜大了眼睛,將銀子攥在了手裡,道:“正好,正好!謝謝……爺!”這嘴臉變得夠快的,小爺都升級成“爺”了!
我朝小二一招手:“小二,你過來。” 那小兒立刻殷勤地來到了跟前。
“我要請你辦一件事。”我說。
那小二點頭哈腰地道:“爺,有用得著小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我掏出五兩銀子交給他道:“這二兩付我們的飯錢。”
那小二道:“這太多了,您今兒的飯菜還不到二兩呢。”
我笑道:“剩下的算是給你的賞錢。”那小二立刻開心得連連稱謝,那掌櫃的在一旁尷尬地笑著的。
我又掏出僅有的兩錠整銀子——二十兩銀子交給他:“這些錢,請你幫那位張先生付房錢,飯錢和藥錢。要是不夠的話,我改天……”我本想說“改天我再送來”,忽然想到我這一回去,還真不知道改天是什麼時候呢,一看到身邊的永綬心頭一亮,改口道,“改天這位爺自然會送過來的。”
“啊,我?”永綬沒料到我會把他扯進來,吃驚地望向我,我朝他一使眼色,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