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錦書已收悉,聞報平安心歡喜,邊塞寒苦多辛勞,望君珍重莫大意。”
我又將禧兒的這封信又掏出來看了一遍,又在心中默唸了一遍。其實,這首詩我早就爛熟於心,可每次展開信箋再看一遍,再讀一遍,心中似乎就會又暖一遍,又甜一遍,看到禧兒寫的字,就彷彿看到了禧兒的笑靨,聽到了那甜美的歌聲。
能看到禧兒寫這樣一首詩給我,真是不容易,至少,從詩中可以看出這丫頭開始關心起我來了。這種“甜“是任何一種甜都無法比擬的!
我跟禧兒的情緣其實早在孩提時代就已經開始了,只是這丫頭早已忘卻,可我卻沒有忘記……
八歲那年,我跟著我額涅(奶奶)固倫端靖長公主和額布格(爺爺)科爾沁多羅郡王奇他特一起回京城探望孝莊太皇太后。在慈寧宮,我第一次見到才五歲的禧兒,她使勁兒從當今皇上康熙的懷裡掙脫下來,就甩開兩條小腿,撲到了太皇太后孝莊的懷裡。
“來,乖禧兒,他是班第哥哥!”太皇太后孝莊指著我對膩在她懷裡的小小人兒道,“來,快去見過你班第哥哥。”
禧兒睜著澄如明鏡的雙眼,好奇地打量了我一會兒,清清脆脆地叫了一聲:“班第哥哥。”在坐的長輩們都露出了笑顏,紛紛誇讚“小禧兒好乖”。
“老祖宗,老祖宗,可以讓班第哥哥陪我一起玩嗎?”純禧抓著孝莊的袖子奶聲奶氣地撒嬌道。
“好好好!”太皇太后孝莊一迭聲三個“好”,顯然很寵這個小公主,望向這小女娃的眼眸中盛滿了慈愛。
“班第哥哥,我們走!” 純禧樂呵呵到了我面前,拉著我的手,就往殿門外拽。我回頭望了一眼額涅,額涅微笑著朝我點點頭。於是我便跟著純禧跨出了慈寧宮,一溜小跑,後頭一堆的宮女太監跟著喊著,生怕這個小公主摔著了,可純禧反而越跑越快,進了御花園以後,拉著我鑽進了一個假山洞裡躲了起來,聽到外頭一堆人尋找叫喊的聲音,那張粉嘟嘟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御花園裡的假山多,洞也多,我就跟著純禧在這些四通八達的山洞裡鑽來鑽去,跟外頭的那幫人玩起了捉迷藏,直到跑累了,才從洞裡鑽出來,到了一個亭子裡休息。
“班第哥哥,好玩兒吧?”就在我們坐在亭子裡,吃著糕點,喝著奶茶的時候,純禧突然看著我問。
“嗯,好玩兒。”我嚼著美味的鬆餅,含混地答道。
“班第哥哥,那以後你天天都來陪禧兒玩吧。”禧兒殷切地望著我。
“呃……”我有點猶豫,因為來來去去可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怎麼了?你不願意?”禧兒一嘟小嘴,眼裡立刻閃動著淚花。
“不是不是!”我急忙否認。不知為何,雖然是剛剛見到這個小丫頭,心裡卻覺得非常親切,看到她要哭,我心裡不覺就緊張起來。“我願意,願意的。我陪你玩兒,你別哭。”我話音剛落,禧兒就破涕為笑了。
從那天開始,每天純禧都跑到慈寧宮的偏殿來拉我出去,我們是鑽遍了東西六宮,踢毽子,跳繩兒,放風箏,跳房子,打陀螺,捉迷藏,這是一般性玩兒法;我還做了兩把彈弓,她一把,我一把,在御花園裡學成吉思汗“彎弓射大雕”,當然,沒什麼大雕給我們射,射來射去就射下來一些烏鴉,為了這事兒,我和純禧還捱了一頓訓斥;還有更絕的,那時候正當隆冬,天兒冷著呢,小丫頭硬是央求我拎了一瓶水,趁人不注意,澆在榮嬪娘娘的宮門前,然後躲在一旁,親眼看到榮嬪一出門兒就摔了個仰八叉,我們倆一溜煙兒跑回慈寧宮偏殿,抱在一起,笑做一團。
這些日子,除了禧兒每天有兩個時辰要去唸《三字經》外,其他的時候我們都形影不離的。
臨別前一晚用膳後,額涅抱著禧兒,半開玩笑道:“禧兒,你這麼喜歡班第哥哥,乾脆嫁給班第哥哥算啦!”
“那班第哥哥以後就都能陪我玩兒了嗎?”小純禧歪著頭問額涅。
“是啊,永遠都能陪你玩兒!”額涅笑著答道。
“好啊好啊!”純禧跳下額涅的膝頭,過來拉著我的手道,“班第哥哥,那你快嫁給我吧,這樣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們還能一起玩兒!”
純禧的話剛落,屋子裡就爆發出一陣笑聲,小純禧睜大了眼不解地望著那些大人,我則臉頰發燒,望著小禧兒,心裡高興,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離別的日子終於到了,就在我們即將出神武門上車時,純禧竟然氣喘吁吁地跑來了,一邊兒跑,一邊兒喊:“班第哥哥,班第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