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想了想道,“當時有好多人,實在太亂了。”
“為什麼打起來?”班第也加入了詢問的行列。
“唉!這說起來都是那個王治民不好!”虎子道,“斯若姑娘好好地在彈琴,他卻硬要斯若姑娘去給他帶來的幾個蒙古人敬酒,羅公子那時候剛好進來,看到這個情形就上去跟他們理論,結果沒說幾句就動起手來,然後不知怎的在大堂裡的另一撥蒙古人也加入進來,小的去勸架被打暈了過去,醒過來,就看到你們抱著羅公子了,所以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我待還要再問,赫奕領著太醫急匆匆趕來了。班第隨即打發了虎子,牽著我,領著小穗,沈宛去了隔壁的房間。
“斯若姑娘,你可看清楚了是誰傷了羅公子?”班第繼續問道。
沈宛似乎有些神思恍惚,怔了一下才道:“王治民好像稱呼他為‘魯伊特臺吉’!”
“魯伊特!”班第喃喃重複了一遍,皺眉思索著什麼。
“斯若?思念容若?”我冷笑了一聲,走到沈宛面前,逼視著她。“你可真會假惺惺,不愧是江南名妓!容若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出來重操舊業了?”
其實剛剛聽到這一切因為沈宛而起,我心裡因為永綬受了重傷的驚痛,早化成了憤怒,在胸中激盪,雖然動手傷了永綬的另有其人,可是沈宛也難辭其咎,永綬若不是為了維護她,也不會傷成這樣!此時再看到沈宛哀怨的臉,已然沒有了先前的一絲同情,只覺得厭惡和憤恨,一句句惡毒的話語,猶如一把把利劍,自然而然地刺向沈宛。“
“沒有,我沒有……”沈宛滿眼蓄淚,不停地搖頭。
“還狡辯!”我心中的怒火終於不可遏止地噴湧而出,化為一個響亮的耳光刮到了沈宛的臉上,沈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隨即伏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禧兒!”班第上來把我拉到一邊,我敵不過班第的力氣,夠不著沈宛,但嘴上卻不依不饒地厲聲大罵:“賤人!你到底怎麼勾引的我哥,他竟然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讓我保護你!”
“沒有……沒有,我沒有……”沈宛跪在地上連連搖頭嗚咽著。
“你這個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賤人!”聽到沈宛這樣的申辯,我更加怒不可遏,尖聲吩咐小穗,“過去,給我掌嘴!”
“禧兒,你冷靜一下!”只見班第說著給小穗遞了一個制止的眼色,隨即緊緊地抱住有些近似歇斯底里的我,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你先不要急,現在太醫們正在搶救永綬,我們在這裡大吵大嚷會影響治療的!”
班第的這這番話,好似醍醐灌頂,讓我從瘋躁的狀態中解脫出來,理智漸漸地一絲一絲回到了我體內,我停止了厲聲責問,安靜下來。
“禧兒,你聽我說。”班第安慰我道,“那個魯伊特我有印象,是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察渾多爾濟的手下,這次是跟著土謝圖汗的兒子厄爾濟阿爾德尼阿海臺吉來朝貢的,他才是傷害永綬的真正凶手,你放心,他肯定跑不了。”
“那個人當然不能放過!”我恨聲道,隨即指著沈宛,對班第說,“她更是罪魁禍首!”
“禧兒!”班第喚了我一聲,神色頗為無奈。我沒理他,只是盯著跪在地上的沈宛,冷冷地道:“你最好祈禱我哥平安無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沈宛伏地磕了一個頭道:“奴婢知道,如果羅公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奴婢一定會給大公主一個交代。”
“赫達,把她關到柴房去,我不想看見她!”我吩咐道。
“遮”。赫達過來,押著沈宛走了,正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時,另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閃進了門內,滿眼焦急地問:“禧兒,班第!永綬呢?他人呢?他怎麼了?”
“五叔!”我和班第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過去將常寧扶到椅子上安坐下來。
我和班第互望了一眼,班第開口道:“五叔,您別急,永綬他受了一點傷,太醫正在隔壁給他治療。”
“這個逆子,他就沒有一時半刻讓人省心的!”常寧揮著拳頭使勁在桌子上錘了一下,數落道,“不好好唸書,成天價偷著往外跑,這回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看回去,我不好好教訓他!”
“阿瑪!”我終於忍不住圍住了常寧的脖子,淚水再度湧上了眼眶,心中的酸楚無以復加。常寧的第一個反應竟然還是責怪永綬,可憐的永綬不用他教訓,已經命懸一線了。
“禧兒,你怎麼了?”常寧撫著我的背問道。
我偷偷地抹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