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從他的房裡出來?”
親王的語氣很冷靜,只是那雙深棕色的眼睛中所放射出的光芒足以讓夏爾曼嚇破十個膽子。
夏爾曼不知道親王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親王有沒有聽到他和神父的密談,他渾身都在打著擺子,嘴唇發抖,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親王。”
神父的呼喚打破了僵局。
親王轉過臉,神父手上舉著燭臺,他穿著整齊,面容平靜,“您怎麼來了?”好似完全忘記自己白天和親王的邀約。
親王此刻出奇地冷靜,他又看向夏爾曼,神父手上的蠟燭可以讓親王更清晰地看到夏爾曼臉上那刻入骨髓的恐懼,夏爾曼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親王那將他視如螻蟻的眼神。
“滾吧。”
親王放開了手,夏爾曼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兩次摔倒的羞辱感迅速蔓延了夏爾曼的全身,他快速站起身,非常的狼狽,可以算是手腳並用,扶著牆壁飛快地向走廊外跑去。
親王再次看向神父,“你約了我,同樣的,也約了他?!那個無能的廢物?!”
“別太生氣,”神父吹滅了手上的蠟燭,輕描淡寫道,“我想您大概會遲到,所以給自己安排了些候場的小樂子。”
親王絕不相信神父會對夏爾曼有任何好感,他只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或者說是羞辱他!
他不願意,可有的是人願意拜倒在他的神袍之下!
可惡,簡直太可惡了!
親王伸手抓了神父的手腕,狠狠地關上了門,壓根不在乎這巨大的關門聲會讓任何人聽見。
而另一頭,扶著牆壁走出很遠,僕人向驚慌失措的王太子行禮時,夏爾曼才找回了他的風度輕輕點頭,他那懦弱又平庸的心靈被攪和得一塌糊塗,神父那可怕的話語在他耳邊縈繞、震顫著,如同魔鬼的低語。
“懲罰?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您還不瞭解嗎?明天的舞會是個很好的機會,也或許是您最後的機會……”
“我、我還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曾祈盼著傳染病能將親王帶走,可卻失敗了。”
“不、不,我從來沒有……”
“或者在更早的時候,您曾期望您失手所造成的那場大火能帶走您最深的恐懼。”
“……”
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夏爾曼滿腦子都是可怕的質問,他幾乎快要瘋了,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簡直後悔今夜來了這裡,這不是神父,這是真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