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剛剛瞭解這個環境,並且放手讓他縱身曠野,因為他自以為只有在曠野中他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不,他永遠也不會回去。
似乎是在深淵的邊緣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他從窗戶前轉過身,再一次看著弗朗辛熟睡的身體。他現在幾乎回想不起來那鬼使神差般把自己吸引到這個房間裡、吸引到這具肉體邊的激情和衝動。他也回想不起來另外一種激情的力量,這種激情促使他橫跨了大半個國家,進入曠野之中,在其中他曾經夢想他能夠如同在夢幻裡一樣找到永恆的自我。他現在承認這些激情不過是一時的自負,但他幾乎一點兒也不後悔。
讓自己感到恐懼的正是那天在黑暗中,麥克唐納在他自己睡覺的房子裡,站在搖曳的燈光下所說的虛幻;正是安德魯斯看到的,並且想告訴弗朗辛的查理·霍格眼神中藍光閃閃的空洞;正是就在馬蹄踏爛施奈德面孔之前他對河流投下的蔑視眼光;正是在山中面對狂風暴雨時米勒臉上呈現的茫然堅韌的表情;正是查理·霍格轉身離開大火、隨著米勒消失在黑暗中時眼中閃爍的空虛;正是焚燒牛皮的大火中麥克唐納瘋狂追逐米勒時臉上流露出的絕望,這種絕望把他的臉撕裂成青灰色的面具;正是弗朗辛熟睡時她在枕頭上鬆弛呆滯的面龐。
安德魯斯又看了一眼弗朗辛,想伸手撫摸一下她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