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透過糊著淡淡的水汽的玻璃,我看見門那邊有人靜靜地立著,他的鼻子、嘴巴、額頭都緊緊貼著玻璃,像是一幅畫。我打了個哆嗦。我湊近玻璃看,發覺那是二哥。我把門開啟。因為通風,排風扇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我說:“你在搞什麼名堂?”
二哥站在門外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搞什麼名堂?”我說。
二哥比我大兩歲,但是我覺得他什麼都不懂。我說:
“是不是錢不夠用?”
“不是錢。”他說。
“那是什麼事?”
“我想借樣東西。”
“什麼東西?”
“衣服。”
“什麼衣服?——你不能乾脆點嗎?”
“我想借你那套西裝。”
他還是想去見那位伊春姑娘李偉,並且想穿得體面些。我說:“你不是說已經忘掉她了嗎?”
他沉默不答,表情非常執拗。我說:
“你為什麼不願意吸取教訓?”
房間裡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他說:
“最後一次。”
“太離譜了。”我說,“人家是大學生,臉蛋好看,父母有權有勢;你呢,沒有落腳的地方,一個銅板都沒有。人總得有自知之明呀。”
二哥不吱聲,腦袋略微歪著,好像一個受委屈的孩子。我說:
“你還抱有希望?”
“李偉說,再過一段時間,比方兩年,情況或許會有所好轉。”
“你在做夢。”
“也許兩年以後,我會得到別人……比如……她的父母的承認。”
“夠了。”
“也許……”
“她甚至都不許你邁進她的家門。”
“……她說她家教很嚴。”
“家教?這是她的藉口。”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想象中的李偉好像就站在面前:披肩發,額頭的劉海剪得簇齊,眼睛很漂亮,臉頰、鼻子上長滿了黑褐色的雀斑。
“……這不可能。”二哥說。
“你那麼肯定?”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