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這些東西可以換錢。這些東西幾乎堆滿了我們的房間。我們家在一個狹小擁擠的天井裡。是上百年的木結構房屋,又黑又潮,不到八個平方。擠著沒完沒了的垃圾、一隻爐子、五十個煤球、一隻泡菜罈子、一張固定的床,還有一張白天收起晚上才支開的床。生活著我、我外婆和我外婆的母親——我外婆的母親一百多歲了。而我七歲。我外婆的母親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無法理解的人,第一個虧負的人。後來她的死與我有關。
我在小學坡上學。更多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我每寫出一個字,都是在筆直地面對自己的殘忍。那些過去的事情,那些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被我遠遠甩掉後,卻紛紛堆積到我的未來。繞不過去。繞不過去。我在小學坡上學,坡下堰塘的臥波橋邊的那個亭子,也繞不過去。我放學了,我和同學們走下長長的臺階。後來我離開身邊的同學,向那
__
亭子走去。我外婆一手握著一個空酒瓶,另一隻手卻是一隻新鮮的紅糖餡的白麵鍋盔!她幾乎是很驕傲地在向我高高晃動那隻拿著麵餅的手。更多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
但是,我還是在小學坡上學。春天校園裡繁花盛開。操場邊有一株開滿粉花的樹木。春天,細密的花朵累累堆滿枝頭。我折了一枝,花就立刻抖落了,我手上只握了一根空空的樹枝。後來被老師發現了,他們把我帶進一個我從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