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進步。
雖然一開始燕莎為了緩和翠蘭過於緊繃的神經,還會和她聊天,沒想到她因而分神扎到手,此後,在練習中保持沉默已是彼此的默契。
不過翠蘭還是打聽出一些關於利吉姆的前妻——蒂卡兒的事。
翠蘭一直想著,到了邏些城之後要去為蒂卡兒掃墓。
對漢人而言,奉祀先人是一件如呼吸般自然的事;翠蘭的祖母也教過她,祭拜祖先之事不可怠慢,蒂卡兒雖然不是她的親人,卻也不是毫無關係的人;如果可能的話,她想去墓前參拜以示敬意。
但是,蒂卡兒的墓地在一個叫各波的地方,距離邏些城似乎相當遙遠,再者,吐蕃人在一年之中只有固定幾天才會去掃墓。
『平時靠近墓地的話,會被當作『死者』唷。』
燕莎的口氣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吐蕃貴族的墓地有特別的守墓者,若被他們抓到就會變成被稱做『死者』的奴隸。
至於負責守墓的人,是由貴族生前稱為『共生』的朋友們擔任。在赤嶺(日月山)和利吉姆一起攻入翠蘭隊伍的那些男子,都是利吉姆的『共生』。
翠蘭真想多聽聽像這一類與吐蕃相關的事情。
雖然尚未學會裁縫,但是她也想學習吐蕃的文字。
翠蘭有時不安的原因,或許是來自於無知;若是這樣的話,就得努力充實知識才行。
「希望能有老師教導我吐蕃的文字。」
「那麼,就跟著桑布扎學吧,但是得等到議會結束之後喔。」
利吉姆的回答讓翠蘭有點氣餒。
當然,能由創造吐蕃文字的桑布扎來指導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到議會結束還要好一段時間。
「那……」
當翠蘭抬起頭要表示自己還想學吐蕃的歷史和地理時,利吉姆已經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輕啄般的淺嘗逐漸轉為激烈的探索,翠蘭隨即被壓倒在床上並順勢閉上雙眼,雖然她想再多談談,但是已經沒有讓她再開口的機會。
半夜之時,利吉姆躺回翠蘭身旁並裸身睡著了。
獸脂燈的暗蜜色光芒映照著他呼吸規律的臉龐。
翠蘭凝視了利吉姆的睡顏一會兒後,拉起毛毯想要蓋住他的肩膀。
這時……
她看見一道從利吉姆的左肩延伸到背後的傷痕。
據說這是他以前攻打松州時所受的傷。
儘管已經痊癒,但是仍可由那殘酷的傷痕想見當時受傷的慘狀。
翠蘭想去觸碰那道傷痕,卻猶豫不決而停住了手。
又過了半個月的某個夜晚。
這是利吉姆第三次來探望翠蘭。
原本恍神坐在床上的翠蘭連忙起身。
再見到他的翠蘭滿心喜悅,同時也有點惱火他為何此時突然來訪。
利吉姆似乎立刻就看透了翠蘭的不悅。
利吉姆一邊微笑著說:「心情不好啊!」一邊坐到翠蘭身旁。
「……我正想梳頭呢。」
翠蘭沉著聲音響應。
自從和利吉姆結為連理後,翠蘭就格外在意起自己的容貌;儘管自己不太會打扮,但是她覺得至少也該把頭髮梳理整齊。
利吉姆向無精打采地把玩著梳子的翠蘭伸出手。
「梳子給我,我來幫妳梳吧。」
「……好吧。」
「不用介意,吐蕃的夫婦經常為彼此梳理頭髮的。來,給我。」
利吉姆再次要求,翠蘭只好把梳子交給他。
銀梳的青銅底面鑲有黃金和土耳其石,上頭還雕刻著花鳥圖案。這是翠蘭所剩無幾的嫁妝之一。
這個梳子和婚禮時裝飾在頭髮上的金髮簪一樣,都是祖母為她準備的。
利吉姆梳著翠蘭的頭髮時,故作輕鬆地低聲說:「彆氣了啦。」梳子梳過長髮的感覺相當舒服,而且當利吉姆的指尖碰觸到翠蘭的頸子和肩膀時,她的心臟便怦怦地跳。
「妳好安靜喔,翠蘭。」
「哪有。」
翠蘭的聲音有些顫抖。
利吉姆從背後摟住翠蘭的肩膀,輕輕笑著說:
「已經不要緊了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從微淺的暈陶中回過神來。
翠蘭不理解其話中之意而回過頭,她看到利吉姆以認真表情問:
「妳不是來潮了嗎?」
聽到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