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島上搜集到的胡佳衣穿過的衣物為引,耗光了所有衣物,從離合島一快速尋來了十萬大山。
密林中方向不辨,但是已經到了這裡,胡佳衣的去向已經是昭然若揭。藍草心示意衣小蟲停一停,鄭重地拿出一根完整帶著毛囊的胡佳衣的落髮來。這是江零按照她的吩咐仔細地搜尋了胡佳衣的寢室之後搜到的若干毛髮中最完整的一根。藍草心就地盤膝坐下:“雖然我跟頭一卡卡巫醫和大巫醫婆婆都打過交道,但苗疆的傳統非同小可,對忠誠和背叛看得比任何一個道門都重。我要做一個類似於映象的法術,看看老師現在的情況,然後我們再有的放矢。這種法術有些微妙,青蟲,拜託你給我護法,不要讓任何事打擾到我。”
衣小蟲眉目微動:“你放心。”他的女人他如今已經十分了解。她尋常做一些小法術從沒有叫他護法,如今忽然做這樣的要求,接下來要做的法術怎麼可能真像她輕描淡寫的“有些微妙”這麼簡單?但她既然決定要做,便一定有自己的把握。至於她交託給他的,無論發生任何事,有他!
藍草心並不多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吐氣將盡未盡至極,雙眼陡然閃過一道凌厲的亮光,口中同時“咄”地一聲低喝,雙手掐訣同時在身前快速划動。透明的流光隨著她纖細的指尖飛快地凝成一道道難懂的符文,一道道符文漸漸地連成一個大約一尺直徑的透明的圓。
當圓最後完滿的那一筆從兩端同時收筆,雙手食指驟然碰在一起的那一刻,從做法開始就懸浮在藍草心面前的那一根頭髮突然燃燒起來,火光驟然衝入那畫好的圓。
幾乎只是一剎那之間,頭髮不見了,火不見了,連那透明符文組成的圓也不見了。之間藍草心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眉頭微微皺起,雙眼凝視著前方剛剛有那個圓存在的地方,整個人的精神彷彿已經放在了那虛空中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衣小蟲坐在藍草心身後一處高出藍草心兩米多的大石頂上,精神全力關注著四方,俊美無匹的面龐一片冷凝肅殺。就連山林中的風從低空吹過,在即將經過他時竟也微微地向上一偏,向空中劃過一個狐,畏懼似地繞過。
從未將氣勢外放的巫武師第一次將威壓強勢外放,方圓百米之內鳥獸蟄伏,昆蟲靜默,連落葉都不曾翻一個身。
藍草心在石下一動不動,衣小蟲就在石上持續威壓。若是有佛道兩家的高手從此路過,一定會為這一幕驚掉了下巴。這兩個看起來年齡無論如何都不超過二十多歲,女孩子甚至看起來才十來歲的一對年輕男女,所施展的法術、所釋放的威壓竟然是界內有數的高人才能做到的級數!而那些高人,年齡無一不是在60歲以上,在整個華夏玄學界都是泰山北斗的存在!
時空彷彿在這一片天地靜止,然而,只是彷彿。
高空中隱約傳來猛禽的鳴叫,方向正要從這裡的上空經過。
衣小蟲眉梢都不動一下,指間捏著的一顆小石子陡然彈射而出,直奔高空射去,瞬息間沒了蹤影。
許久,遠方隱約有一個小黑點從天空中墜落,直直掉向幾百米外的山林。
絕美的面容平靜無波,對這個結果彷彿沒有半絲意外。那一指,凝聚了他體內修煉依舊卻很少使用的巫武之力。千米之外,依舊足以穿金裂石,何況區區一隻飛鳥的血肉之軀?
數千年前,強橫的巫武能夠與神奇的巫師並駕齊驅,強,就是其中的道理!
而此時的藍草心,眼中已經看到了胡佳衣的身影。
法陣急驟的牽引之下,神識彷彿被吸過了一處虛空,眼前火光一閃,一暗,再出現的就是一處有點兒模糊的場景。場景裡面有兩個人,似乎在說話,或者說一個在訓斥另一個,可是無法聽到聲音。
上位者是個苗疆盛裝少女,看起來在發怒,美麗的臉上怒火中燒。左手拿著一個黑色的罐子,一臉恨然的表情,右手按在罐子的蓋子上,似乎咬牙切齒地要把罐子揭開。而她面前屋角里地上軟癱著一個男人,整個人已經腫得沒了樣子,身體上幾處傷口還爬著醜陋的蛆蟲。可藍草心知道,這個在映象法術看到的場景中的人,是胡佳衣。
她的醫學老師,原本風情萬種、妖嬈嫵媚的大眾情人胡佳衣,此刻整個人慘得不能再慘,這種活人身子里長蟲的感覺,必定是生不如死。可是他那張已經腫如捱揍的豬頭的臉上卻詭異地擠著一縷笑容,彷彿在懇求,又好像在拒絕。
那苗疆少女最終到底沒有揭開那口黑色的罐子,但也著實狠狠地折磨了胡佳衣一番才恨恨離去。胡佳衣被她驅動的蠱蟲折磨得渾身不住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