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睜開。
床邊放著一把椅子,這應該是連成傑照顧蕭寒時坐的,進來的時候我環看了一眼房間,這裡面很空蕩,也沒半點男人之物,也就是說,連成傑與蕭寒之間,從未在一起過。
床正面向的是巨大的落地窗,簾子拉開,外面是兩米寬的陽臺,擺著躺椅,擺著圓桌跟一把大傘,陽光柔美的將陽臺照亮,將室內照亮,將臥室裡面的陰霾驅散。
我彷彿能想象得到蕭寒躺在躺椅上目光看向下面油菜花田的神情,眷戀而憂傷,她或許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獨自淚流。
蕭寒剛才的目光一直看向陽臺外面,而視線所到之處,正是我剛才跟連成傑所坐的地方。
我沒有急著去解釋什麼,蕭寒她心裡其實是很清楚的。
坐下後,蕭寒眼睛看向下面的油菜花,笑問著我:“樓笙,你覺得那油菜花美嗎?”
我在老家看多了這種油菜花,那淡淡的黃色匯成河流,比這壯觀多了。
“美,也很獨特,油菜花是世界上最美的花。”這一句不是假話,再富貴的牡丹,濯清漣不妖的蓮花,高風亮節的雛菊,都沒有這油菜花來的美麗,因為那是家鄉之花,承載著對家鄉的思念,讓我想起遠在家鄉的人,埋葬在後山的樓簫。
我回頭看著樓下的油菜花,油菜花旁邊坐著的連成傑說:“他對你很用心。”
這片油菜花是連成傑為蕭寒而種,所以我也就這樣說了。
蕭寒看了我一眼,嘴角卻只是一聲苦笑:“世人都道成傑是為了博得我一笑方才挪了一片油菜花,卻不知,他為的是她人,我最喜歡的,是蓮花。”
我一怔,錯愕而心疼地看著蕭寒:“這油菜花……”我也不喜歡油菜花啊,忽然我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地問:“是樓簫,連成傑為樓簫挪來的油菜花?”
蕭寒點了點頭,眯了眯黯然地眸子,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啟:“當年樓簫去世,成傑心裡很是內疚,這份愧疚,恐怕沒人清楚,一條人命是因他而逝去,讓他如何承受?樓簫曾說過,她想念老家的油菜花,希望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在北城也開的爛漫。”
第364章:去捉姦
這點,我從未想到。當時的自己也沉浸在樓簫去世的悲痛中。怎會想到他人,而且等我從悲痛中緩過來後。連成傑已經沒事了,溫潤如玉的他,讓人看不出一點不對勁。
樓簫想在北城看到油菜花,其實她是將自己比喻成油菜花,想在北城找到自己的根。她是在暗示連成傑,她想要連成傑給她一個安穩的。能遮風避雨的家。
這點我無法做到,徐剛給的也不是樓簫想要的。
在樓簫不堪的人生裡。連成傑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劈開山峽,照進了她心裡,在人絕望與無助時。一根稻草都試圖抓住,又何況是一束溫暖自己的光。
我看著蕭寒,卻不知該說什麼。喉嚨有些發緊,有些酸澀。
“蕭寒。既然你愛這個男人,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可以愛他所愛。喜歡他的喜歡。又為何……”
“為何選擇輕生嗎?”蕭寒笑著接下我的話:“我不奢望自己是他的愛,只想成為他的喜歡,他的愛,一直留給一個人,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可沒人說,愛上一個深情的男人,又是如何的傷心,在外界看來,我們夫妻恩愛,可我們心底都清楚,那是一種同情跟憐憫,像朋友,像知己,唯獨不是愛人,我曾惱他的深情,為何不分給我一點,隨後又自己搖頭失笑,我愛的不正是這個痴情的男人嗎?如若他真的變心了,那他才不是我愛的,我認識的人。”
“你愛他,所以不想連累他,讓你的愛成為他的負累,可蕭寒,你真正去問過他嗎?你自己也說他不是無情之人,他為了樓簫的事可以內疚悔恨,那你還想將你的愛變成一把利刃插進他的胸膛嗎?”
聞言,蕭寒惶恐,雙手抓著床被,急急地說:“樓笙,我並沒有想過會傷害他,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拖累他,他今年已經三十六了,可我不能為連家生下一子半女,如果早知道會如此,我當初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歡喜嫁給了他,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讓他失去的太多太多。”
我抓著蕭寒的手,輕聲說:“蕭寒,連成傑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能為自己的選擇買單,你別想太多了,你這點心思,他不會不知道,既然你體諒他,就更應該好好的活著,哪怕是……”最後為數不多的日子。
後面的話我不忍心說出來,可蕭寒如何不懂,她的身體情況,她自己肯定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