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眼睛需要連一個電話都如此吝嗇,一個影片也不敢接嗎?
我的疑問是在問我自己,在問這些美麗的花朵,說給風兒聽,說給大地聽,我想,它們比人更誠實。
連成傑好看的手有節奏的敲打著咖啡杯口,面色有些凝重:“樓笙,你是在擔心什麼?難道晨北他……出事了?”
“不太清楚,只是覺得心裡很不安,也很煩躁。”我猛喝了一口咖啡,已經見底了:“或許我不該來找你,你還是回去照顧蕭寒吧。”
連成傑連照顧蕭寒都已經花去大半部分精力,又要管理公司,對於傅容庭跟沈晨北的事,確實有點鞭長莫及。
其實依照沈晨北的脾氣,我大概是能猜到他或許在做什麼,磕頭之辱,瞎眼之仇,他怎能忍氣吞聲,當初他急於習慣自己走路,急於腿腳恢復,急於一切一切,只因為,他還想著去復仇。
楚天逸之前消失了,沈晨北也接近消失,這不可能如此巧合的。
我起身將咖啡杯放在木椅上,手心忽然多出一抹溫暖,連成傑抓著我的手也站了起來,離的我如此之近,獨屬於男人的氣息在我周身環繞,合著油菜花香。
潺潺如流水般好聽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樓笙,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如此選擇嗎?”
我被他突然的問話弄的有點莫名其妙,茫然地看著他,旋即我好像又懂了什麼,心中生出酸楚。
我仔仔細細看了看這個男人,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連成傑在兩者之間,身上散發著成熟穩重的魅力,歲月彷彿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什麼,認識也有七年了,在他身上,除了看見男人魅力的增長,真是沒看到一點歲月的痕跡。
說真的,這種男人放在外面,多金,帥氣,有魅力,深情又仁善,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會選擇這樣的男人……作為幻想物件。
這種男人,一生只愛一個,如果不是那個幸運的,這種男人,真是沾不得,有毒。
我不知如何去回答連成傑的話,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是剋制著自己,情感自當年說開以後,也將其隱藏了,我以為他這些年來照顧著蕭寒,那份執著會慢慢淡去,沒想,他此刻突然問出這樣的話。
明媚的陽光打在我們的手背上,讓我看清,他的心此刻就像他手背上清晰可見的血管,暴露在我面前,毫無遮掩的展現。
我已經不是年輕的小女孩,心裡不會緊張,不會去臉紅,不會去不知所措,只是無奈,艱澀,艱澀地難以開口回答,因為他的眼睛,執著的就像是夜裡的繁星,在同一個地方閃亮,同一個地方,等著同一個人。
周媽急走過來:“傅太太,太太找你。”
我迅速將手從連成傑的手心抽回,就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我馬上過去。”我急回了周媽一聲,爾後對連成傑低聲說:“如果重來,我希望晨南不要帶我去個那聚會。”
如此,我們便不會相遇,不會相識,你便不會執著,我便不會內疚。
“樓笙,其實我們……”連成傑欲言又止,橫在半空的手捏了捏,好看的手,好看的臉,好看的眼睛,都被一種叫憂傷的東西浸染。
當時後面的話他未說完,此生,他也沒再告訴我,後面到底是什麼。
周媽疑惑的在我跟連成傑身上轉了轉目光,我垂著眸子有點不好意思:“周媽,走吧。”
蕭寒在二樓,她的房間正對著油菜花田,躺在床上就可以望見外面的景色,藍藍地天,金黃色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
站在蕭寒門口時,我有點不敢進去,蕭寒此刻又找我,是因為她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周媽好心地為我開啟了門,並識趣的離開。
蕭寒的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藥味,她靠著床頭坐著,目光黯然地就像被水藻腐爛地一池湖水,散發著刺鼻的臭味,蔓延著一種叫絕望的東西。
不是說有句話叫死水微瀾嗎?
我怎麼沒在蕭寒的眼睛裡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一個被愛情,被病魔,婚姻,折磨的只剩下喘氣的空殼。
“蕭寒。”這樣的蕭寒讓我鼻尖微酸,我收回心神走過去。
蕭寒慢慢地轉動著腦袋,將目光移向我,露出疲憊的微笑:“不好意思,讓你上來陪我,坐吧。”
剛剛吃過藥的她很是倦怠,可似乎有什麼一直支撐著她,不肯閉上眼睛休息,我想,那應該是對連成傑的不捨吧。
閉上眼睛後,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能睜開,或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