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域不耐煩地打斷他:“什麼事?說!”
侯向科吸了口氣:“我覺得……孩子可能還在。今晚葉慈應該是暈倒了,一般人暈倒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應該是採取急救措施,或者打120麼。葉城他們的車卻直接往離他們最近的婦幼保健院那個方向去的,剛我又讓人去他們家檢查了一遍,你猜他們翻出了什麼,保胎藥!連葉慈晚上吃的粥都是安胎類的藥粥。葉慈如果真的是在做半月,她吃那些東西幹什麼?!”
自那天從醫院出來後,葉城和葉慈就防他們的人防得特別厲害,加之侯域也特別吩咐過別去打擾葉慈,暗中保護就行,他們便把注意力幾乎都轉到了防禦外敵這件事上面。
今晚要不是葉慈突然暈倒,打亂了葉城的陣腳,他們可能都還察覺不到端倪。
人總是對自己“親眼見到的“而深信不疑,侯域也從沒想過葉慈會騙他。
他最近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此刻聽侯向科這樣一分析,他先是覺得難以置信,隨即便在腦中仔仔細細地回味了一遍他爸那天跟他說的話,想到後面,整顆心都激動得顫抖起了來。
他爸說,他要是聽話點,先幫他把薛老爺子那邊敷衍過去,後面他要什麼他都能給他。
他要葉慈和孩子,他能給麼?
他說的那樣篤定,那樣自信,可是他當時滿腔悲痛與憤怒,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
現在仔細想想,他父親能那麼說,極有可能是逼著葉慈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所以葉慈那天才會那麼恨他,那麼排斥他。
不管葉慈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只要孩子還在他就還有機會去彌補,就還有法子讓葉慈回心轉意。
侯向科聽他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添了一句:“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你打個電話親自問問大伯?”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天從醫院回來後,侯域一個人在龍城山別墅的嬰兒房裡坐了一整夜,中途要找他商量事情,電話打不通,後來在別墅裡找到人,他推門進去時就看侯域坐在嬰兒床前跟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喊了半天他都沒應,後來才知道他哥在哭。
長這麼大以來他從沒見侯域哭過,哪怕是當年他母親把他摔下四樓,摔斷了腿,他痛成那樣,傷心成那樣,他都沒哭過。他原本是想查清楚了後再告訴侯域的,想了想終歸還是沒忍住。
說完之後他又有點後悔,怕侯域到時空歡喜一場。
侯域在那邊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掛了。”
掛完電話,他便讓老李撥通了他父親的電話,他拿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他那手機又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號碼顯示未知。
侯域雙眼一眯,將其接通,卻沒急著開口。
薛瑤在那邊嗤笑一聲:“侯公子這心裡素質果然好。”火燒眉毛了也能穩如泰山。
侯域沒心情跟她廢話,開門見山道:“別傷著葉慈,不然你們什麼都要不到。”
***
葉慈醒來時發現自己既不在家裡,也沒在醫院,而是在一間類似實驗室的房間裡,因為房間裡有很多化學儀器,離她半米遠的實驗臺上擺著十幾個小口玻璃容器,每個容器口都連著一根很長的膠管,所有的膠管的另一頭最後都在一個白色的塑膠桶裡匯聚。
葉慈不知道那些玻璃容器裡是些什麼東西,也看不到那白色塑膠桶裡裝的是什麼,但是當她的視線落到她右手邊的置物架上時,她卻有些明白了這個實驗室的作用,因為那置物架上擺著很多白色的方形塑膠盤,每個盤子裡都裝著一層冰藍色的半晶體狀的東西,上面還標了型號和重量。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些東西應該是正在結晶的類似冰|毒或者就是冰|毒的半成品。
這個認知讓她汗毛倒豎,如墜冰窟。
正害怕著呢,房間門開了,進來的人是葉慈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人。
一個多月沒見,唐公子瘦了很多,雙眼凹陷,臉上就剩一層皮,頭髮也剃光了,像個活喪屍。
以前他是內心醜陋,但好歹那副皮囊還能看,配得上衣冠禽獸幾個字,現在是面子裡子都叫人心生厭惡,他自己似乎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看到葉慈時面上竟還帶了笑:“喲,這麼快就醒啦。”
他這一笑,更像活死人了。
看他朝著自己一步步走來,葉慈如白日見鬼一般猛然起身後,下意識就想離他遠點,可是她手腕上帶著一個類似腕錶的不鏽鋼手環,那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