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都逐漸展露出來,再後來,愈加風姿卓越,成為輕易就讓人愛慕的一個人。
池先對他,其實有莫名其妙的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感,因為那是……他親自**出來的。
也是他親手傷害了他。
以至於今日。
喬大小姐和自家憨厚男朋友爭執吵架,扣了人家二十多個電話,生拉硬拽著林曦音蹭了她一頓晚飯,吃完飯又跟人回家,進屋拖鞋一頭紮緊軟綿綿的灰色沙發裡,林曦音給她倒杯水,揉把小腦袋,看她抬頭眨巴著一雙眼睛委委屈屈。
林曦音嘆口氣,把長髮隨意挽了挽,端著杯子盤腿坐在她另一側單人沙發上,跟小孩兒上了堂戀愛課。
說著說著就講起自己的過去,喬淺雙手撐著下巴望她,林曦音眼尾紅了半分,還是帶點輕淺笑意:“我以前也看不懂那些一失戀就哭的要死要活的小姑娘,有什麼好哭的?就好像以後不會嫁人了一樣。但是到自己經歷了我才知道,真的沒法再去和什麼人相處戀愛,不是說確定自己真的不能再喜歡誰了,只是……一想到就覺得很累,覺得沒法再去那麼喜歡一個人。就好像生了一場大病把力氣都耗光了一樣,《衩頭鳳》裡有一句‘病魂常似鞦韆索’,哪裡有力氣呢?”
即便回過頭再去喜愛那個人也不可以。
只好放棄。
《東京愛情故事》裡莉香說:“假如我望見了那個人的背影,我會披荊斬棘地追去,腳扭傷了,跳著也要追。天下著最大的雨,扔下傘也要追。假如他不等我,就讓他後悔一輩子。”
林曦音也是如此。她放棄的前提是,她曾經為這個人耗費盡心力,所以她沒什麼可後悔的。
只是她也犯過傻,當然,陷入愛情中犯的錯誤不叫傻,被愛情拋棄後做的錯事才叫傻。亦舒說:“無論怎麼樣,一個人藉故**總是不值得原諒的,越是沒有人愛,越要愛自己。”
她是事後才明白。
“可是曦音姐很勇敢。”
林曦音微微彎了一下眼睛:“世人皆如此。”陷入愛情的……莽撞勇敢。
沈斯南與池先話未多說,兩個人月光底下站了一會兒,沈斯南握拳遮唇輕咳一聲,唇角翹了翹:“所以這是……同我告別?”
池先望著泠泠月光裡的人,前塵往事輕狂年少入目,他想:我的阿南真是越來越好看了。低低應了一聲,池先站直了身子,向他略一點頭:“那我先走了。”
沈斯南沒有挽留,告別也無,只退了一步,安靜目送。
他有一時片刻的走神,他想:古時騎馬多好啊,一騎絕塵,風沙四起,你能聽著那人離開的聲音,而現在,你只能瞧著一輛車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黑夜中,最後模糊成了一道影子。
《海灘》有一段話:有人說,如果你很想要一樣東西,就放它走。如果它回來找你,就會永遠屬於你,要是它不回來,那麼它根本就不是你的。
但你知道愛情是什麼樣兒?永遠別放他走。
你得相信,對他來說,遠離你,哪怕一小步,都是在誤入歧途。
池先走了七天,簡略版七年,也不知是否全部時間都待在那條滿是櫻花的路上。
七天後回了家。
也沒跟誰打招呼。
但家裡已然是做了迎接他準備的樣子。
進了院子遠遠的看見坐在輪椅上的池錦。他穿了件藏青色的中式褂子,灰色棉質長褲,袖子挽到手腕,偏著頭逗籠子裡的一隻小金絲雀,陽光鋪陳開來,將他一點略長些的髮尾映上了金色,整個人素白潔淨,顯得格外年輕。
池先站在那裡望著他,塵埃在陽光中浮沉,像是數十年光陰陳列其中。
平岸小橋千嶂抱,
揉蘭一水縈花草。
茅屋數間窗窈窕。
塵不到,時時自有春風掃。
午枕覺來聞語鳥,
攲眠似聽朝雞早。
忽憶故人今總老。
貪夢好,茫然忘了邯鄲道。
第八十八章
喬淺醒來的時候,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她陷在素白的大床裡,因為宿醉,小腦被麻痺的產生略微一動就天旋地轉的錯覺,於是懶懶躺在那兒眨著一雙眼睛,透過半開的門看著外面。
客廳裡很亮,窗戶大開,風和著陽光把窗簾吹的作響,一片米色鋪在光滑的木地板上,茶几、沙發都被挪開了,屋裡空蕩蕩的,像是茉莉綻放的片刻一樣潔淨,林曦音高挽起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