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的鑰匙,包括備份鑰匙在內總共有兩把——但跟信放在一起的只有一把。
所以,他還留著另一把嗎?是要告訴我他有一天會回來嗎?
接著來臨的冬天,彩香只能失魂落魄地熬過。
靠著Itsuki留下來的食譜筆記,勉強撐住了生活步驟。
就算他不在了,但他留下來的、他留給我的,我什麼也不想再失去。
包括已經被他的菜給養刁的味覺。
儘量寫得淺顯易懂的筆記裡,把味噌湯的做法放在最前頭,Itsuki把彩信的程度摸得一清二楚。
雖然比起他來還差得遠,但至少要能做出連自己也能接受的味道,為了這樣,彩信每天下班後只做味噌湯。
配菜總是納豆、梅乾、生雞蛋與海苔之類的,這樣形似旅館早餐的菜色已經被無數次地密集重複。
Itsuki的料理沒有名字。幾期粗略地分成了「燉煮」與「油炸」等,分類底下羅列著各種食譜。
彩信一模一樣地做。
最初真的好辛苦,煮焦或煮過頭成了家常便飯,彩信甚至還買了簡易滅火器來放在廚房裡。
要是炒菜時連鍋子都起火了,肯定會被禁止煮飯。
便當的層級也只好下降,裡頭塞進了粗糙的飯糰,剩下來的就用亂七八糟的配菜來填滿。
最後又重新回到了外食組,晚餐也改吃超商或便當店的便當比較快。龜速進步的廚藝真讓人很想放棄。
但就算這樣……
我也不想失去這個讓我學會了享受食物原味的味覺。覺得外食雖然好吃但口味卻太重時,才發現自己的標準已經是以Itsuki的手藝為準,那份新奇的驚異感我要永遠記得。
所有跟他有關的回憶,我都抱著不想失去。
一有空就翻開圖鑑。
啊,這是那時採的植物,這個我們看過,那時那個季節。
腳踏車停車場裡還停著他的車,定期擦拭灰塵,可是沒人騎,最後輪胎都凹陷了。彩香還是不想丟,只是把它移到不會擋住別人的角落。
這種滋味,是所謂的失戀嗎?
我不曉得,因為根本連分手也沒說。
對方只是留下了讓我知道他也心存不捨的痕跡,就這麼——消失了。
雖然還比不上Itsuki,但彩香總算是把料理的基礎學了起來,做出來的東西至少還有點模樣。
正是她「撿回」Itsuki的那個季節。
有一天竹澤約她吃晚餐。
「不好意思,我都在家自己煮耶。」
儘量不在外用餐,彷彿抱持著一個模糊的期待。
竹澤不知如何是好地抓抓頭。
「那可以喝杯茶嗎?」
彩香接受了。
雖然直覺知道他想講的是什麼事,但彩香沒有逃避。
時間到了便離開公司,去他約的那家咖啡店,那是家以前每一陣子就會來的店。
竹澤外出辦事後便直接過來,已經等在店裡頭。
點過了飲料後,提起主題前一直維持著普通同事間無關緊要的閒聊。
飲料來了之後,竹澤的話愈來愈少。
啊,來了來了。這麼一想,馬上出現。
「請問你有交往的物件嗎?」
竹澤什麼錯也沒有。
「嗯,現在沒有。」
他一定不知道彩香要做出這種回覆,心裡有多傷心,他也不可能知道。所以——竹澤什麼錯也沒有。
「那……」
緘不作聲了一會兒後,竹澤才下定決心說:
「可以跟我交往嗎?」
雖然之前對你很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就是喜歡你。
這個人總是笑笑鬧鬧地、偶爾沒神經,一被生氣就沮喪地反省。要是交往的話肯定會是個溫柔又有趣的男朋友吧。
不好意思……
自己的口氣裡似乎已經洩漏出來了什麼,他低下頭去。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