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呢。不過,當時正逢高度經濟成長期,是一個只要有好的構想就能夠獲得融資的時代。我們想成為日本第一家酪農、第一家附設餐廳的起司農家。我和你父親為這樣的理想全力以赴,當時我們覺得就像在黑暗的隧道中終於看到前方的曙光。沒想到……」
「沒想到?」
「一旦進入那道光裡,比待在黑暗中更殘酷的現實問題接踵而來。我們非常迷惘,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走。」
「那是指……你剛剛說的有關金錢方面的問題?」
「我們在經營上馬上就陷入困境,別說製作的起司沒有銷售通路,甚至連當地人都不買。倒閉後我們到處躲債。我是你父親的連帶保證人,所以也負有同等的債務責任。但是,我怎麼可能付得出來?所以為了逃避債務,我只好從本島躲到這裡來。」
「嗯。」
涼介又啜了一口燒酎,但這次並不是出於下意識的動作。
是因為在風雨聲中,涼介瞭解該向橋叔問個究竟的時候終於到來。
「橋叔,」
「什麼事?除了這些事,我已經……」
「對不起,可是我……」
橋叔一副就要衝口說出「我不想聽」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但是涼介並未因此停下來。
「失去了父親以後,被拋下的母親和孩子流離失所。孩子每天都編織著故事,在幻想中過日子。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充其量不過是編織出來的情節。那個和父親共事的好友,是不是其實和母親彼此相愛呢?」
橋叔的眼神在空中凝結,一動也不動。風雨翻攪而來的不明物體持續敲擊著擋雨窗。
「或許父親是因為抱著龐大的債務而選擇自我了斷。但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內心明白妻子並不愛他。感到窩囊的男人,看著自己的孩子,內心懷疑著:這孩子究竟是不是親生的?」
「你說這什麼蠢話!」橋叔大聲咆哮。
「涼介,你不需要懷疑自己的身分!」
「我已經說過一切都是編織的情節!」
涼介的聲量突然變大,剛和花代嚇得發顫。
「他的好友為了躲債而逃走,同時也是為了斬斷對一個女子的愛而到遠方的離島生活。然而,他的好友在這段期間得知昔日的友人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便決定再也不回本島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不是的。你錯了,涼介!」
橋叔嘶吼著。涼介把手舉到臉的前面,阻止道:
「所以我說這一切都是編出來的。我一直都是孤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