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奪取中原的最大障礙。時不我待,大明朝內部很早就已經流寇大起,現在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已經成了大氣候,大清若是再不抓緊時間,萬一哪天李自成或者張獻忠攻破了北京,奪取了天下,那時候大清要是再想逐鹿中原,難上加難。所以在皇太極生命的最後一年裡,針對明朝,尤其是針對大明遼東軍,還有很大的動作:大清崇德八年正月甲寅,明寧遠總兵吳三桂回覆了祖大壽給他的招降書。祖大壽是吳三桂的舅舅,已經歸順了大清,而吳三桂是明遼東軍的一員虎將。皇太極早年曾在戰場上親見吳三桂僅率二十人潰圍,救其父而去,讚歎道:“好漢子!吾家若得此人,何憂天下!”(事見《吳三桂紀略》)所以皇太極愛才若渴,一心想把吳三桂收服。吳三桂有很多親屬舊誼都已經降清,皇太極就利用他們招降吳三桂,可是這一次吳三桂的回信還是含義模糊,猶豫不決,於是皇太極當日就親自給吳三桂回信,“復降敕諭之”。對吳三桂和明遼東軍的重視可見一斑。正月乙卯,也就是給吳三桂回信後第二天,皇太極就派譚布等駐守錦州;後來在四月癸酉,又遣金維城等駐守錦州。可以說在對明遼東軍的前線上調兵遣將,動作不斷。五月份的時候,大清還與大明進行了兩次區域性戰役:一次是庚子日努山敗明兵界嶺口;另一次規模較大,癸卯,阿巴泰奏我軍入明,克河間、順德、兗州三府、州十八、縣六十七,降州一、縣五,與明大小三十九戰,殺魯王硃衣珮及樂陵、陽信、東原、安丘、滋陽五郡王,暨宗室文武凡千餘員,俘獲人民、牲畜、金幣以數十萬計,籍數以聞。”(《清史稿·太宗本紀二》)但是可以看出,阿巴泰的軍隊雖然大獲全勝,攻城略地,但是無法立足,擄掠了大批人口、牲畜、財物之後還是放棄了攻取的地盤,又回到了關外。也就是說雖然大清在區域性戰役中能不斷取得勝利,但是由於明軍的寧遠…山海關防線的存在,清軍也只能透過繞道蒙古,南下進入大明境內劫掠,不能進行有效佔領,這正說明了明遼東軍的重要性。以上是皇太極那一年在軍事上的動作,其實他也十分重視發展大清的經濟實力。畢竟戰爭打的是經濟,沒有強有力的經濟作為後盾,軍事上的勝利都是暫時的。四月甲戌,多鐸請暫息軍興,輟工作,務農業,以足民用;六月己卯,皇太極諭諸王貝勒曰:治生者務在節用,治國者重在土地人民。爾等勿專事俘獲以私其親。其各勤農桑以敦本計。”總的說來,皇太極在他在世的最後一年裡,仍然念念不忘的是大清的國運。他的目標就是要與大明一爭天下,盼望能建立入主中原,江山一統的大清朝。而大清要想征服天下,關鍵在於寧遠…山海關;要拿下這道防線,關鍵又在於吳三桂。然而就在皇太極殫精竭慮、苦心經營的時候,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大清崇德八年八月,庚午,上御崇政殿。是夕,亥時,無疾崩,年五十有二,在位十七年。”(《清史稿·太宗本紀二》)
猝不及防的機會(2)
《清史稿·太宗本紀二》最後給皇太極是這樣下定論的:太宗允文允武,內修政事,外勤討伐,用兵如神,所向有功。雖大勳未集,而世祖即位期年,中外即歸於統一,蓋帝之詒謀遠矣。明政不綱,盜賊憑陵,帝固知明之可取,然不欲亟戰以剿民命,七致書於明之將帥,屈意請和。明人不量強弱,自亡其國,無足論者。然帝交鄰之道,實與湯事葛、文王事昆夷無以異。嗚呼,聖矣哉!”正史作者顯然是站在大清朝的角度上給皇太極樹碑立傳的,這也符合中國史官的一貫傳統。中國的史官對於歷史都不用“寫”字,而用一個“修”字,所謂“修史”是也。這一個“修”字真是風情萬種。以此為例,明明是對於拿下寧遠…山海關力不從心,欲染指中原而不可得,史書裡偏偏說是“固知明之可取,然不欲亟戰以剿民命”,最後得出結論說皇太極“交鄰之道,實與湯事葛、文王事昆夷無以異。嗚呼,聖矣哉”,真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其實關於皇太極的死,野史倒是另有很多有趣的記載,有些野史情節之詭奇,近乎小說一類。最著名的一個傳說就是關於皇太極、孝莊皇后以及皇太極的同父異母兄弟睿親王多爾袞之間三角戀的故事,其間的種種糾葛,版本甚多,難以一一贅述,而各種版本的最終結局通常都是多爾袞因妒成恨,最後謀殺了皇太極。這些故事的可信度難以確定,但是至少可以說明一點,就是當時在滿清上層統治者內部…雖然基本上都是一家人…也並非完全戮力同心,團結一致,而是有很多矛盾存在的。皇太極在世時,雄才大略,其他人不敢造次;他若一死,難免會有紛爭。要知道那時候的滿清八旗軍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個個親王都是能征善戰的猛將,皇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