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在說什麼,她生怕沈嘉玥不滿,小心翼翼問道:“娘娘,在說什麼?可是這髮髻或是頭飾不好?您說,奴婢幫您換。”
“啊?”沈嘉玥嚇了一跳,片刻緩過神來,嘴邊含著一抹笑,“沒什麼,”瞧著銅鏡裡的自己,梳了一個垂鬟,鬟上插著零零落落的頭飾,甚為滿意,道:“挺好的。”她可不是那些個只知綾羅綢緞、珠翠滿頭卻不知旁人暗諷的女子。
如織進來,躬身一禮,“娘娘,妃攆已經備下,往鳳朝宮晨昏定省的時辰也要到了,不知娘娘……”
從前的如梅、如菊雙雙考入了尚宮局,如梅在司膳司做了正八品掌膳,而如菊在司贊司做了正八品掌贊,沈嘉玥自然為他們高興,恢復了她們的本名,送了不少東西給她們,讓她們安心在尚宮局做事,又讓之前挑的、已經調教好的安雪兒和林蓮貼身伺候,為她們賜了名字。安雪兒喚作如織、林蓮喚作錦織。
沈嘉玥瞧了瞧衣衫首飾,並未逾制,嗯一聲,帶著如花和如織,出西配殿,上了妃攆,浩浩蕩蕩的往鳳朝宮而去。
至鳳朝宮,眾妃嬪已集聚鳳朝殿,皇后還未出來,沈嘉玥急急趕了進去。入座尚不足一刻,皇后前呼後擁的出來了。
禮畢,只聽得皇后說道:“本宮已經定了三日後回家省親一日,這幾日的宮務便勞煩惠妃和麗昭媛二位妹妹了。”又接:“再過幾日便要九月了,入秋了,眾位妹妹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還有眾位公主的身子,幾位母妃要當心著。太后娘娘說了,年前要大封六宮,若想要晉封,便做自己該做的事,明白嗎?”
底下的妃嬪心思一個個的都活躍起來,彷彿自己便是那大封六宮的眾妃嬪之一,皆起身行禮,“是,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皇后淺淺一笑,聲如嬌鶯,眼裡滿是笑意,可也就自己知道,沒笑到心底,“什麼教誨不教誨的,這也是大夥兒的好事。”眼神掃過眾人,語氣有些失落,“都起來吧。”
眾妃嬪起身後斂衣入座,只聽得柔選侍滿頭珠翠叮噹作響,眾人掩帕一笑,眼裡閃過一絲嘲諷。
麗昭媛慕容箬含款款起身,朝著皇后福身一禮,道:“啟稟皇后娘娘,臣妾要照顧宜巧公主,實在無法分身處理宮務,多謝皇后娘娘美意,臣妾恐有負皇恩,還請皇后娘娘另託他人。”
眾妃嬪想不通,為何從前榮寵盛極一時的麗貴嬪,如今的麗昭媛會漸漸淡出眾人的視線,深居簡出起來,若不是每日的晨昏定省,大家早不知福柔殿還有一個麗昭媛了,如今讓她處理宮務都推託,還是從前那個爭強好勝,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慕容箬含嗎?
皇后心血來潮,笑著問:“那你覺得誰合適?惠妃一人來處理宮務也不是不可,左不過就這麼幾天,只是如今皇上常常留在嘉儀殿,惠妃怕是有心也無力。而你不說別的,光昭媛這個位分也是足夠了,且惠妃之下唯你最高,現下你說無法分身,那麼要誰來處理宮務?”
這話一出口,眾妃嬪齊刷刷看向沈嘉玥,嫉妒怨恨甚至殺了她的心都有,若是凌厲的眼神是把鋒利刃,恐怕沈嘉玥要橫死在這裡了。
慕容箬含轉念一想,道:“回皇后娘娘話,臣妾之下唯有慎貴姬,慎貴姬既是一宮主位,從前也是東宮側妃,論資歷非她莫屬,但慎貴姬也要照顧宜安公主,想來也無法分身處理宮務。而慎貴姬之下便是文婕妤和清容華,清容華常伴太后娘娘,照顧太后娘娘,怎好再勞煩她處理宮務,文婕妤天資聰穎,故而臣妾以為文婕妤是不錯的人選,應當能勝任此事。”
眾妃嬪倒吸一口涼氣,只瞧著許美淑和傅慧姍的臉色,暗自竊喜,宮裡的日子過得太無趣,但總有人像戲子一樣給大家上演一出好戲,不過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誰知道自己下一刻是不是成了戲子演戲給人看呢?
許美淑從來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且她本就與慕容箬含不睦,酸溜溜道:“哎呦,這話說著昭媛娘娘倒像是宜巧公主的生母似的,處處為宜巧公主著想,臣妾自愧不如。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昭媛娘娘果然心思獨特,文婕妤天資聰穎,合二為一,真是不錯啊。”抿一口碧螺春,又撥弄著銀絲護甲,“好歹我也是一宮主位,又是東宮側妃,敢情昭媛娘娘還知道啊,昭媛娘娘可有把臣妾放在眼裡?”
“就憑你謀……”
沈嘉玥知道慕容箬含要說的話,截下話頭,起身回稟,“臣妾以為越過慎貴姬讓文婕妤處理宮務並不妥當,於理不合。不如此次先由慎貴姬打理,讓文婕妤先學習起來,皇后娘娘以為如何?”
皇后慢悠悠喝著茶,既不反對也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