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別的主子,這種事情說來也常見,從東宮到皇清城屢見不鮮,可從沒想過發生在自己這兒,沈嘉玥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好的條件讓她們一個個都背叛原先的主子另投他人,何況還是放這種厭勝之術,一旦查出來他們不怕死嗎?在他們眼裡榮華富貴比安身立命重要的多吧!
如菊已然知曉沈嘉玥計劃,自然配合,捧了膳食盤,盤上放著各色糕點,行至沈嘉玥面前,躬身道:“娘娘,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早膳和午膳您都沒動過,方才如花在小廚房做了不少糕點,您用些吧。”
沈嘉玥轉身嫌惡似的瞧了一眼,立馬回首道:“本宮沒胃口,拿下去吧!”
如菊說的愈加大聲,傳過窗外傳入旁人的耳中,擔憂道:“娘娘您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好歹也嚐嚐味道如何啊!”
沈嘉玥一手託著腮,一手揮退她,“拿下去,本宮不願用,以後也不會用了!”
如菊忙跪下,相勸道:“娘娘,您這話是何意?事情尚無結果,娘娘便要去尋死了嗎?從前那個成熟穩重、落落大方、堅強的娘娘呢?”
沈嘉玥哀嘆一聲,親扶她起身,臉頰閃過一絲惆悵笑意,“從前與現在怎會一樣,如菊啊,我們都不一樣了啊,既然不一樣那與從前如何能比。再說了此次是厭勝之術,必然會連累家族,如果我自盡了,沈家便會提出與我斷絕關係,那皇上會看在沈家從前苦勞上,放他們一馬,他們也便相安無事了。即便我現在不自盡,過些日子聖裁下來我也是要死的,那時便真的連累家族了,倒不如我自盡保沈氏一族。”淚水奪眶而出,想著這幾日的難熬,再控制不住,邊哭邊說:“只是可憐你們,我一死,嘉儀殿所有宮人都是要死的,我想著要不要讓你、如花和如菊去杜婉儀或是孫芳儀那兒,抑或是浣衣局、冷宮之類的地方,我也知道委屈了你們,可總好過陪我下陰曹地府吧,活著總好過死的!”
如菊再忍不住,口氣異常堅定,“即便娘娘要自盡,奴婢也絕不會苟活的,奴婢並非貪生怕死之人,娘娘對奴婢的好,奴婢不敢忘懷,自然只能全心伺候娘娘,奴婢絕不會讓娘娘孤身一人上路的。”
“你……你莫不是瘋了吧?你活著往後的日子雖苦些,但好歹留著命,你不要你的家人了嗎?你的家人還在宮外等著你,本宮不要你跟著本宮上路,路上悽苦,本宮不怕。”
“娘娘……”
殿外宮人來報,“童尚宮在殿外候著。”
沈嘉玥尚未被廢,只是禁足,旁人自然要對她恭敬的,只恭敬是表面上的還是真的恭敬,只有自己知道了!
童尚宮剛來時依稀聽到主僕對話,故而在殿外聽了很久,才讓宮人通傳入殿。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沈嘉玥擠出一字,“傳。”
童尚宮福身一禮,“惠妃娘娘萬福金安。”
沈嘉玥眼角還掛著淚珠,忙擦去,淡淡道:“童尚宮不必多禮,童尚宮怎的來了?”朝殿門外一望,未見來人,開口詢問,“怎麼沒見周宮正?”
童尚宮起身回答,“回娘娘話,周宮正今日身子不大舒服,臣便不讓她來了,只臣一人前來。”
沈嘉玥心思一轉,“童尚宮坐吧,每日來嘉儀殿這樣晦氣的地方真是苦了童尚宮了。”
原來妃嬪犯事,一旦由宮正局公開審理,妃嬪都是被禁足的,卻不需親往宮正局的,而是由尚宮並著宮正每日午後一同往妃嬪宮室審訊。
沈嘉玥代皇后總理六宮事宜時,經常與童尚宮往來,二人相處尚好,故而童尚宮對惠妃印象不錯,覺著沈嘉玥是被陷害的,然她一尚宮,說的好聽便是女官最高品級,總領內宮,可說白了也只是服侍主子的奴婢罷了,實在不能亦不敢為她求情。只嘆一聲,“關閉殿門,審訊始――”
“啪――”殿門緊閉,殿中暗了許多。童尚宮隨意入座,盯著沈嘉玥,恨不得將她看穿。
沈嘉玥聽她突然這樣問,輕呼一聲‘啊’本想著說是,可又逃不過她的眼,只好說實話,搖頭,臉上擠出一抹苦笑,深知她不是那種說嘴的人,也坦白說:“死何其簡單,一刀下去便可沒了氣息,可我知道一旦自盡反倒坐實了我的罪名,恐怕我一死,宮裡便要傳我畏罪自盡。況妃嬪自戕連累家族三族,一旦落實厭勝之術罪名,想來不止三族了,必然要沈氏九族同下黃泉了。”嘆一聲,“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歷朝歷代帝王如何痛恨厭勝之術的,童尚宮不會不知吧?不僅嘉儀殿內所有宮人、沈氏九族,可能連旭薇、若芸也會遭皇上徹底厭棄的。我又怎會自盡?既不敢也不想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