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澤拿出一塊隨身的玉佩在烏滿面前晃晃,“家師說過,蠱王欠他一個人情,若想讓他還的時候,
就把這個玉佩給他。而且,要進到千重草生長的漠北迷城,非蠱王不可。”
烏滿一把奪過玉佩,咂巴咂巴嘴說道:“本來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跟那老鬼一樣,都是一
只狐狸。”
“喂,我說他是狐狸,你倒是得意個什麼勁?”烏滿看著笙上挑的眉目,不懷好意的說道。
被這麼一說,笙的臉紅了紅,惡狠狠的啐了烏滿兩口,“死老頭,就知道瞎說,小心撕爛你的
嘴!”說完氣沖沖的跑出門外。
烏滿則是開懷大笑,朝澤使了使眼色,道:“還不快去追你家媳婦?”
澤紅著臉向青夢點頭示意,便追了出去。
烏滿看著在院中拉拉扯扯的兩人,突然朝青夢道:“你看,我還湊成一對姻緣呢。”
青夢點點頭,衝著烏滿行了一禮,“蠱王是青夢的福星,不僅帶回了笙,而且想出了救弦的辦
法,還湊成了這對歡喜冤家,青夢實在無以為謝。”
烏滿擺擺手,頗有深意的對青夢說道:“但這些均與你無關。”
青夢先是一愣,看著院中紅著臉說話的兩人,隨即展顏輕笑,“他們的福兆,便是我的福兆,只
要他們好就足夠了……”
————————分隔————————
烏滿可能真的是福星,在烏滿來了的幾天後,青夢終於收到了滄的彙報,那顆心終於被這幾個字
完完全全的啟用了。
“張良在南公處,幾日後可歸。”
青夢看到這句話時,拿著竹簡的手一直不停的抖,想哭又哭不出來,想笑又不知道該怎麼笑,上
天開的玩笑總是讓她措手不及。
她傾盡一生想守護的人,還在,她的張良,還在!
這幾日青夢少眠,入睡後夢到一切都是騙人的,張良根本不可能再回來時,總是被驚醒,自此之
後,青夢便很少入睡,她要等到張良回來,告訴他,請他不要在離開了,她真的已經無法在承受
一次了。
一日,三日,六日,十日……
張良還未回來,青夢卻快要撐不住了,有些時候絕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絕望之時卻驟然給了希
望,希望落空之後往往人已不復,沒有幾個人能熬得過比絕望更黑暗的深淵,那是神的禁忌。
澤不得已用了安眠散,看著即使在睡夢中仍舊冷汗連連的青夢,悵然長嘆。
天意總是難以捉摸,澤剛剛讓青夢睡下,院外卻響起了陣陣馬蹄聲,竟是張良回來了。
南公還有滄也跟著一同來了,張良的神采依舊,翩翩君子氣度非凡。
從回來起,張良的目光就不斷在院中搜尋,卻是怎麼也沒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的身影。
澤指了指靠邊的那間屋子,說道:“青夢正睡著”
張良到了聲謝,抬步就往屋裡去,卻在門口被澤攔了下來,“在你見青夢之前,我有些話想對你
說。”
張良隔著門板深深望了一眼,點點頭。
澤將青夢乍聽張良出事時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張良聽,“青夢那時哭得那麼厲害,是我從來沒
有見過的,你知道嗎,她當時是真的想死。”
澤看了看張良驟然有些蒼白的面色,負手而立,接著說道:“自從接到滄的信,青夢幾乎沒有睡
過,那種數著日子等你回來的樣子,你能想象的到嗎?每多過一日,她便多憔悴一分,連著十
日,到底是什麼一直支撐的她,你可知道?
張良,你負青夢良多,願你能好好對她,她本就值得被護在心坎裡好好疼惜。”
說完,澤竟朝張良行了一禮後才離開。
張良面色發白,推門而入時,指尖微顫,青夢的痛他從未能感同身受過。
“她是真的想死”澤的話一遍遍回想在耳邊,張良只覺得心被揪的生疼,連呼吸都在疼。
輕輕撫摸著青夢毫無血色的臉龐,指腹劃過乾涸的唇時,竟如針扎般的疼。
“青夢,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完了。”拖起青夢的素手緊緊按在自己的心口,一次又一次輕
聲呢喃著“青夢,青夢……”,眼淚調皮的脫離了眼框的束縛,帶著溫熱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