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卻還留下個五娘給自己帶來了好運,蜜兒,你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想到這裡,崔澤觀叫了聲坐在車前的崔耀成,說道:“明日裡你把我書房裡那把玉澗鳴泉拿去找人送到五娘那裡。”
玉澗鳴泉乃是前朝名家的名作,古琴裡也能排到前十了,這樣的東西被從崔澤觀的書房裡送到了西跨院的後罩房裡,自然不可能悄無聲息,不出半天,全府上下也都盡知了。
二孃崔玉珍那裡有王氏坐鎮,一時還沒什麼動靜,這西跨院裡頭卻有人坐不住了。
☆、第11章 姐妹
現在王嬤嬤每日都會過來西跨院,先教五娘兩個時辰的行為規矩,再教芸娘熟記崔氏族譜與宗親勳貴間錯綜複雜的關係,此時玉華便在一旁練習各種禮節動作,而後王嬤嬤便會來檢視一番。
按照王氏的吩咐,王嬤嬤是帶著戒尺來的,來的頭一天便與兩位小娘子說清楚了,這戒尺代表的是夫人王氏的權威,也就是說,王嬤嬤雖然身為奴才,卻可以拿這板子懲罰兩位小娘子。不過與她想的略有不同,戒尺並沒很快派上用場,五娘雖然仍然膽小怯懦,既不敢正眼看人,也從不肯多說笑一句,但學東西卻頗快,且姿態輕盈優美,倒像是學過舞樂的。王嬤嬤本來十分擔心自己不能完成主子的吩咐,見玉華有如此天資,一時只顧著欣喜,倒也沒放在心裡。
這日玉華又與平時一樣,跟著王嬤嬤學了兩個時辰用膳的規矩,只累的胳膊也痠麻了,總算學會如何輕巧的用尖細的銀筷子夾起盆中的小石子而不落下,王嬤嬤便叫小丫頭幫她按按胳膊,好等會子再接著練習,而此時住在隔壁的芸娘也準時到了。
芸娘名為柳雲姿,是王氏庶妹的女兒,她的母親在王家時便極會看人眼色,在幾個庶女裡,難得的獲了王氏的庇護,後來被嫁給了山西籍的皇商柳家,換回了大筆的聘禮,可是夫婿天生體弱,小王氏只生了柳雲姿一個,丈夫就病死了,柳雲姿的母親是個能幹的,見那柳氏族人窮形惡相,也不回孃家求助,直接找上了安邑坊,求王氏維護柳雲姿周全。
本來王氏對是否要照看柳雲姿還有些猶豫,卻正好碰到了永嘉坊的事情,而這柳雲姿出落的嫋嫋動人,甚是難得,便順勢答應了下來,正好又討了崔澤觀的歡心,倒也一舉兩得。
柳雲姿今日身上披著一件半新的石青刻絲灰鼠披風,身量修長苗條,一張尖削的瓜子臉,常年透著些青白之色,眼下也隱隱有些發烏,看人時總習慣低側著臉,斜眼那麼一飛。
相互見禮之後,她馬上拉住玉華的手,柔聲問道:“妹妹今日睡的還好嗎?”。臉上滿是殷殷關切之意,分外的真誠。王嬤嬤、碧痕、玉華三人看著柳雲姿,雖然各有心思,卻都不約而同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毛。
柳雲姿這樣的小娘子,說來也值得玩味,在她自己和大部分男人心目中,那便是四個字來形容最貼切:楚楚動人。
一舉手一投足,莫不嬌弱柔美,腰肢總是系的小小一束,好像隨時能被風折斷一般,她比玉華大四歲,行動間已經頗有些小女人的韻致了。
可女人看她,卻少有喜歡的,玉華人小見識少,只覺得這人膩膩歪歪的,說不出哪裡彆扭,王嬤嬤這樣老辣的卻是暗自搖頭,可惜了這等出色的小娘子,卻是這副做派,難怪世人總要說人窮志短。
“哎,真好啊,看著妹妹氣色一天比一天越發好了,人也越發漂亮了。”芸娘拉著玉華肩並肩坐下,熟絡的猶如親姊妹一般。
她從進府知道玉華身子不太好,便每日早晚都來噓寒問暖,很快便在府裡傳出了個謙恭懂事的名聲,還得以藉機見了崔澤觀一面,受了他兩句褒獎,如今對著玉華,是越發的親切了。
“聽說妹妹昨日得了姨夫賞賜的玉澗鳴泉,可否借姐姐賞玩一下。”
玉華呆呆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了看碧痕,彷彿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一般。
碧痕便開口說道:“芸娘,那琴名貴的很,五娘還小,這裡又擺不開,夫人命我把它收在庫房了。”
“哦,那真可惜了,五娘可學過琴藝?”芸娘又問道。
琴藝,玉華還真沒學過,趙蜜兒一直因手邊沒有樂器可教她而惋惜,只教了她簡單的音律概要。
見五娘搖頭,芸娘先是拖長了聲音,好似極為惋惜的哦了一聲,然後才說道:“我倒是學過一些毛皮,不過比起珍姐姐就差的遠了,珍姐姐琴藝高超,可是宮裡出來的樂師親授的呢,五娘如今得了好琴,哪天請珍姐姐來彈一曲,我們可就有耳福了,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