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採笑著解釋道,秦大鵬都被燙傷進醫院裡了,今天是肯定來不了了。
“好……麻煩記者同志在門口等一下,車很快就來了。”
聽到聶採的話,張警官熱情的態度頓時沒了,變得有些敷衍。
感覺到這個張警官握著自己的手一下子就僵了,聶採心中頓時有些無奈。
連請自己進去坐坐喝口水都懶得請了,只是讓自己在門口乾等著,自己這個實習記者的身份也太遭人嫌棄了吧?
聶採心中不快,但臉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把器材包放在地上,耐心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幾臺漆著法院的標誌的車從大院裡開了出來,聶採被安排到了一臺老舊的金盃麵包車上。
這臺金杯麵包車外面雖然重新噴了漆,但裡面卻十分的破舊。有一股發黴的味道,車裡堆放著防暴盾牌、警棍等警械,空間十分狹窄。
在麵包車的後排,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性,雖然面容有些憔悴,但五官依然能看出是一個美人,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趴在她的大腿上,睡得正香,應該是她的女兒。
聶採眉頭皺了皺,沒說什麼直接上了車。
“聶記者是吧?我們在車上等一會,和車隊一起出發。”
司機是一個板著臉的法警,問了聶採一句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你好,你是申請人嗎?”
那名法警不理聶採,聶採乾脆就和身後的那名女性聊上了。
有“老賴”就有被申請人,“老賴”是俗稱,真正的稱呼應該是叫做“被執行人”。
當法院判決後,該負責的一方拒不履行判決的話,可以申請強制執行。
向法院提出申請的人就叫做申請人,那些“老賴”就是被執行人,法院則是屬於執行人。
這個大姐是帶著女兒出來的,不可能是記者或者法院的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申請人了。
“沒錯,您是記者吧?你可一定要為我們母女倆做主啊……”
那名女性似乎是開啟了話匣子,哭訴著說道:“我那個天殺的前夫一年前和我離婚了,跟他在一起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就一直看我各種不順眼,後來有一次我去醫院檢查,居然被診斷出了腦瘤……”
她抽泣著,目光當中帶著一股絕望:“從醫院回來後,直接把門鎖都換了,鬧著跟我離婚!當時我就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您別傷心,您貴姓?慢慢說。”
看到這個女性哭得稀里嘩啦的,聶採連忙安慰道。
這個女人的遭遇也太慘了,患了腦瘤,丈夫非但不安慰她,還想跟她離婚,劃清界限,簡直就是太沒有人性了。
“我姓郭,記者同志您叫我郭大姐就好。”
過了好一會,這個女性的情緒才穩定下來,聲音沙啞地說道:“後來法院調解之後,我跟那個天殺的離了婚,女兒歸了我,可是不光該分割的購房款沒有還給我,連每個月一千來塊的撫養都拖欠過好多次,我腦瘤又不能幹什麼活,沒辦法才向法院申請了好幾次強制執行,甚至用媒體來曝光他……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鬧到這個地步啊。”
“大姐,這時候還念什麼舊情啊,像這種人,就應該讓法院拷回來!”
聶採恨恨地說著,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他知道今天是去抓老賴,可沒想到這個老賴這麼可恨,居然這麼狠心,拋下重病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兒,連撫養費都不給,這也太氣人了。
女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最需要別人的安慰,這個“老賴”居然還落井下石,拖欠撫養費當起“老賴”來了,這個郭大姐年輕的時候長得也應該挺標緻的,沒想到卻瞎了眼,嫁給了這麼一個禽獸!
“對了……我看申請人都在那邊那臺本田商務車裡,您怎麼跑這裡來了?”
聶採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
“她是臨時加上去的,我們院長看他的情況太可憐,就把她們母女倆加到了名單上面。”
前面那名開車的法警嘆了口氣,從車頭拿出了一包紙巾,遞給了這個女人:“車子有些不夠,再加上她這單案子的金額也不大,所以才安排她坐這臺車上。”
聶採摸摸鼻子,有些無語。
這個郭大姐就算是臨時被加上的,但因為執行金額不大,所以被安排到這臺車上。
感情這臺車是二等公民的待遇?自己估計也是臨時被安排來這破舊麵包車的把……
“等這麼久,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