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一回。
蓉姐兒眼見要擺飯了,拐了彎就去張氏院子裡,把那“從祖母那裡得的賞”給了張氏,張氏饒下一半來,等蓉姐兒一走,她便差了人去打聽,怎的老太太又賞了禮哥兒媳婦東西。
她不比徐大夫人靈通,繞了好幾個彎才知道始末,緊皺著眉頭:“原是個憨面刁!”看著那一碟子松仁卷撿一個吃了,果然松香清香,比平常送來的那油膩膩的不同,氣的捶桌子,竟是正經不曾把她瞧在眼裡。
養娘見了跟著愁:“這卻怎麼好,前頭虎後頭狼,這一個怕也不好相於。”專挑了個年紀小的,想哄她不知事,誰知道精成這樣。
張氏卻反而鬆了眉毛:“也好,當刀子使,也是好的。”她看看碟子裡頭的卷子,叫把女兒抱出來,拿牛乳化開搗給她吃,眼看著她一口口不斷,又是高興又是心酸,三房要是再立不起來,還不叫大房二房踩到泥裡去。
徐禮回來的時候,蓉姐兒歪在榻上揉腳,他從老太爺那裡回來,正要告辭,老太太房裡的小廝送了茶餅來,看見徐禮在,說的花團錦簇,徐老太爺拿出來一聞讚歎一聲,誇了徐禮有孝心。
等他出門,那小廝還在廊下等著,徐禮賞了他銀錢,回到院裡看見蓉姐兒揉腳,先不急問她,坐下來兩隻大掌包住腳,隔了羅襪摸她肉乎乎的腳丫子。
“下回出去穿軟鞋,磨了繭子,我就更疼了。”因著有丫頭在,徐禮壓低了聲兒,蓉姐兒聽這一句,紅透了臉,嗔著瞪他一眼,噘了嘴兒道:“幾個嫂子都穿高底,我怎麼好穿軟底的。”
蓉姐兒嘻一聲:“我,我去合縱連橫。”
☆、第194章 親二房合縱連橫,別徐禮離情依依
蓉姐兒歪頭一靠,倒在徐禮身上,貼了耳朵悄聲兒告訴他:“我今兒是合縱,過得些日子再是連橫呢。”她同徐禮在這家裡,是半個能依靠的人都無。
隔層房隔層心,有爹譬如無爹,還有一個眼睛珠子也不知盯在哪裡的繼母,叔伯兄弟便是小時候有情份在,長大了也只顧自家,孤伶伶的小院,關上門來外頭俱是對家。
蓉姐兒求的,只有一句話好打比,十三不靠照樣和牌。她初學摸牌打馬吊,最會和的就是全不靠,一十三牌,牌面上一張一張挨不著,湊在一處偏偏就是一付和牌。
如今也是一樣,各房有各房的心腸,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蓉姐兒伸了胳膊抱住徐禮的脖子,他低了頭親一口面頰,細嗅她耳朵後頭搽的茉莉粉,兩隻手揉她腳上的肉窩窩,褪了襪子,去看她指甲蓋上抹的蒄油。
瑩瑩的帶著珠光,指甲刮一刮,又在手裡捏一捏,低頭香了一口,蓉姐兒瞪大了眼睛縮腳回來,蜷了腳趾頭縮到裙子裡去,徐禮一下笑開了:“都看過了,還怕什麼羞。”
蓉姐兒剛才還神兜兜的,這會叫他碰一下立時成了嬌囡囡,兩隻手捂住腳背不叫他碰,等他再湊過來要碰她的嘴巴,抬一把捂住了,口裡哎哎叫:“你碰過腳了的。”
“那怎麼,你哪兒不香?”壓過來就要親,蓉姐兒拿頭抵住了,蠻牛似的頂著他的肩窩,怎麼也不肯叫他用香過腳的嘴巴來碰她的臉,攥了拳頭捶他兩下。
一屋子丫頭瞧著早早就退了出去,蓉姐兒沒了力氣又軟下來,大白懶洋洋正曬太陽,看見兩個玩耍只動一動耳朵,就又扭過頭去甩尾巴,徐禮伸手摸她的背,隔著大屏風,彼此看的臉都紅,砸了舌頭勾纏一回。
徐禮撐著胳膊,蓉姐兒勾著他的頭髮繞在手上,過一日少一日,再往後他得長住在書院中,過了秋闈才能家來,哪裡捨得下她,抱了拍一會兒道:“你要是住不慣,還讓岳父來接你。”
蓉姐兒應一聲,腳尖去磨他的腳背,聽見徐禮輕輕抽氣,她又探出腦袋來,拿眼睛睨了他偷笑,等他正個要壓實了要伸手到衣裳裡,她就又求,團了手兒:“饒我吧,腳疼。”
徐禮這十日婚假,一半用在同徐老太爺談道論文,一半用在蓉姐兒身上,她這麼點點大的人兒,自家一個呆在家裡,他還沒走,就先憂心起來。
蓉姐兒卻不怕,她趁了徐禮去前院,自家便往後院,徐老太太下了大兒媳婦的臉,看這個孫媳婦很是可意,日日喚了蓉姐兒來陪,摸花牌,逛園子,便是在老太太這兒,蓉姐兒才見著了二房的嫡女愛姐兒。
她是徐二太太的老來女,到三十歲上才生了她了來,看的眼睛珠子一樣寶貝,真正是千珍萬愛,這才起了這麼個小名兒,叫愛姐兒。
徐老太太自家不曾生過女兒,愛姐兒生下來到抱到她這兒養,到五歲大了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