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倫看著她眼裡的淚,說:“是,是他跟你說的。”
夷琨搖了搖頭,說:“不是,他心裡愛慕的深沉,也把這份心思藏得很深。是我看出了端倪,問他的,這件事,在這世上就我與他兩個人知道。”
舒倫輕聲問:“你幾時知道的?”
夷琨說:“娘娘是疑心我說的話是假,還是疑心哥哥對娘娘的心意是假?”
舒倫說:“不是,我沒有懷疑什麼,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他幾時起的這個心思。”
夷琨說:“幾時起的?很早,是娘娘生弘暉阿哥的時候,或許更早。”
舒倫攥著手裡的帕子,問:“聖上說他去年入京之前,便做好安排,準備兵變自立,後來卻再沒什麼動靜,你可知道是什麼緣故?”
夷琨渾身無力一般,靠在椅子上,她說:“也是為著娘娘,他作亂為著娘娘,罷手亦是為著娘娘。去年,哥哥入京,我得知他的謀劃,極力勸阻,他都不肯罷休,直到我說,若是他反叛,與聖上作對,娘娘便會頭一個恨他,他聽了這話,愣了半天,後來神志不清的說,叫娘娘不要恨他,他不與聖上作對了。”
“之後,他回家,病了許久,我知道他是絕望了,他知道此生與娘娘沒了緣分,所以整個人,垮了。娘娘想必也聽說了,年大將軍不知為著什麼,一夜白頭。沒了念想,期盼,他自然再不會有什麼行動了。我想問一句娘娘,若哥哥真與聖上有一戰,你說,是哥哥會贏,還是聖上會贏。就算哥哥不贏,也不會頹敗至此,淪為階下囚圖,當時,他放棄自立的念頭,交出大將軍印信,必知會是新在的結果,可他還是做了,他只怕娘娘會恨他。”
舒倫在最後也沒有答應夷琨去替年羹堯說情。
夷琨罵她是這世間最冷血無情的人,說她哥哥是痴了,傻了,才會愛慕上她這樣的人。
只是,舒倫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反反覆覆的想著夷琨說的那些話,想著她為數不多的幾次與年羹堯碰面的場景。
窗外,樹影搖動,打在窗上,鬼魅一般。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