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極速跳動。
濯易尷尬的偷偷瞄了辦公桌前的女人一眼,她正微微彎腰給電腦旁的兩盆仙人掌澆水,頭髮鬆散的披在雙肩,柔化了五官弧度。
“我……咳咳……”濯易往毛毯裡藏了藏,言語迷糊,“我怎麼在這裡?有點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許念頭也未抬。
“嗯。”不知是要說服誰,濯易用力點了下頭,“我想不起來,大概因為發燒,腦子有點混沌。”他心虛的垂眸,睫毛不敢掀起,盯著地板,“昨天我也喝了點酒,暈暈乎乎怎麼就到了這裡?真奇怪……”乾笑了聲,濯易喉嚨口乾澀,一臉窘迫,卻強行裝傻。
不過——
墜重的腦海裡忽然掠過一個念頭,濯易遽然想起自己倉促到這裡的目的。
他是為了《歸隱》那部電影。
身體頃刻繃直,濯易強打起精神,“我……那部電影,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和我說?是不是嚴彬有向你提過?可你為什麼不問我?你得問我,問我到底想不想要。”聲音逐漸低沉下去。
擱下水壺,許念雙臂環胸看他,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別的事情忘了……這件事情卻還記得這麼清楚?”
面頰倏地染上緋紅,濯易別過頭,有點慍怒,卻絲毫沒有威懾力,“你這樣不對,你不要轉移話題。”
“沒別的意思。”許念低眉用手撥了撥另外一盆綠植葉片,語氣淡然,“算是我的謝禮,謝謝你給我修繕那幢小屋。”
“明明已經謝過。”聲音極輕,濯易不滿的嘀咕道。
“不喜歡?聽你經紀人說,你為這部作品浪費了許多時間,也花費了不少精力,難道真不覺得委屈和憤懣?”
“應該要覺得……”沉默片刻,濯易忽的望向她,他眼睛裡生出一片星河,“可我聽到這個訊息那一瞬間,並沒有太多感覺,失望或者不平都沒有。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那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其他事情,我一顆心都裝滿了,不會再為外界所影響。所以,我不委屈,我也不憤怒,我很開心。”
因為遇見了你,再多的不公都變得不值一提。
濯易豁然開朗,或許他已經等這天等了很久,是的,他已經等了很久。
彎了彎唇,濯易定定望著她笑。
看起來……特別蠢,他笑起來的樣子!
許念別過眼,“早餐清粥,待會就到,感冒藥在抽屜盒子裡,走的時候你把它們都帶上。”
“我……”見她雙眸認真注視著電腦螢幕,像是在工作,濯易張了張嘴,靠在沙發上不說話了。
他不能打擾她。
牆上圓鍾滴答滴答響,才七點半。
濯易縮在毛毯裡,心疼的望著她。上次嚴彬提及許氏產業,他口中的許氏藍圖是那麼的遼闊繁盛,可他當時就想,她該是有多累,日復日,年復年,她瘦弱的雙肩要一直承擔著這些繁重的責任……
八點多,外賣送到。
兩人緘默的用餐,剛吃到一半,手機突兀的響起,許念瞥了眼,是嚴彬。
甫一接聽,就聽到那畔急瘋了的話語,“許總,我們家濯易有跟您聯絡沒?哎喲昏了頭了這小子,急得我焦頭爛額,昨天簽約儀式上人沒了,我喝大了沒留意,今天這合同還在我手裡,我得趕緊讓他給簽了,還有都沒來得及謝謝您幫我們家濯易爭取這個機會,我……”
“你待會過來公司接人,捎上一件外套。”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許念拿起紙巾試手,起身繼續辦公。
濯易抿唇問,“嚴彬?”
“嗯。”
“你讓他給我帶件外套?”
“嗯。”
猛地埋下頭,濯易往嘴裡塞了滿滿一口粥,唔,他怕他會稍不小心就會笑出聲來,她讓嚴彬給他帶一件外套,是她讓帶的外套……
上午十一點左右,嚴彬風塵僕僕的趕來。
他帶齊了裝備,口罩帽子和外套。
“許總,實在是叨擾您,不好意思。”趁濯易穿戴空擋,他腆著臉皮跟許念套近乎,“我們家濯濯實在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我真是特別心存感激,現在像您……”
端坐在電腦前,許念連敷衍都提不起興致。
“你把我的感冒藥放到車上去。”迅速走過來,濯易蹙眉把盒子遞給他,眼神朝門外瞥了瞥。
“哦哦,咱們都要走了?這裡真暖和,外面大雪紛飛啊……”嚴彬隨手接過,語氣裡隱約透著依依不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