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飛快看了眼紋絲不動的許念,濯易不悅的望著嚴彬,催促道,“你快下去。”
“走啊……”
嚴彬:“……”他咬了咬牙,抱著盒子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見色忘義的傢伙,呸!還真沒看出他竟然是這種小色胚!
少了嚴彬,室內戛然安靜下來。
濯易望著許念恬靜的側臉,輕聲走到她身旁。
默默蹲在她身旁,類似單膝下跪的姿勢,濯易握住她空閒的左手,打破寂靜的低眉道,“我昨晚說的都是認真的。”
許念停下動作,轉頭看他,一夜過去,他的聲音反而變得嘶啞,顯然感冒並未痊癒,但眼睛卻像被水洗過,依然明亮如初。
“如果你要的我能給得起,我都給你。”濯易雙手緊緊握住她掌心,像是鼓足了勇氣,他不錯眼的盯著她。良久,許是她久久沒有回應,他輕輕鬆開她的手,“我先走了。”
許念“嗯”了聲。
最後看她一眼,濯易猛地快步離開,他怕他再慢一點就又沒有勇氣能不回頭地走出這道門……
關門聲非常輕。
但許念還是聽得很清晰,她鬆開滑鼠,怔怔呆了會。
窗外的確還在飄雪,白茫茫的世界。
她想要什麼?許念眸中浮著一團迷霧。
好像很久都沒有再思考過這個問題,小的時候她貪心,有太多想要得到的東西。
可長大了,她怎麼連一件想要的都沒有?
所以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而他又能給她什麼?
無心工作。
許念單手託著下頷,凝視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
《歸隱》這部電影濯易並沒有籤。
後面整整兩日,嚴彬跟瘋狗一樣圍著他轉,只要不是拍攝,他都陰沉著臉死死盯緊他。
“我跟片方拖延了兩日,今天下午是最後期限,你把它簽了,我下午開車送過去。”將合同遞到他眼前,嚴彬冷聲道。
濯易揮開合同,他盯著膝蓋上的劇本,沒有抬頭,“我真不籤,跟他們說我身體有些不適,很抱歉沒有辦法配合角色的大量打戲。”
“呵呵呵!”接連哂笑三聲,嚴彬怕引來周遭工作人員目光,他低聲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特麼沒見過你這種傻叉,你現在是不是以為你很了不起?我告訴你濯易,你現在就是條小沙丁魚,你若還有理智,給我籤,這海比你想象中廣闊,你不前進,你特麼就做好死在沙灘上的準備!”
“不就是個女人?”見他不為所動,連睫毛都不眨的依然盯著劇本,嚴彬氣得嘴都歪了,“靠女人讓你很沒面子很沒尊嚴?但你瞅瞅,你身邊有幾個清白?就您清高您不屑您憤世嫉俗是吧?我跟你講清楚,許念那種女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你拿什麼跟人比?家世還是才能?你可都沒有,你只有一張好麵皮。我看她對你就是圖一時新鮮,虧得你是個男人,能不能給我有出息些,我也拜託你別天真,咱有一筆撈一筆行麼?這部電影的劇本你明明很看好,人設亦是十分討巧,你知道萬一成功意味著什麼?你何必……”
嚴彬不放棄的苦口婆心勸導,他實在不能看著這傻子自毀前途,還有“錢”途。
耳畔嗡嗡不斷,濯易很難做到心靜。
他說的他都懂,也不是覺得靠她傷了自尊心,就只是……
“我真不會籤。”側眸打斷嚴彬,濯易語氣堅定,“你按照我的說法跟他們解釋,還有,以後無論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再找她。”
“我去對戲。”語罷,倏地起身,濯易越過他朝前方走去。
傻叉!
腦袋被驢踢了!
嚴彬盯著他背影,險些氣得吐血,他整個人都瀕臨爆炸。
猛地一把將合同摔在地上,抬腳踹了把椅子,嚴彬氣哄哄地轉身就走。
身旁小助理知道這兩人最近在鬧矛盾,連忙把地上合同撿拾起來,瑟縮著肩膀搖了搖頭……
“沈總啊,我們家濯易之前拍攝《無雙》時背脊受了傷,今年冬天太冷,連續幾場雪,好像有復發的趨勢,這部電影是林導的復出心血之作,濯易壓力很大,怕自己沒有辦法還原角色,所以幾經掙扎之下,讓我跟各位說聲抱歉,他怕是沒有這個榮幸跟這麼好的團隊合作。”心痛到無法呼吸的坐在馬桶上,嚴彬嘴角抽抽得疼。
壓根不想多說,匆忙的婉拒後,他迅速結束通話。然後嘴上開始翻來覆去把濯易罵了不下千萬遍,無非白痴傻叉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