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舊鞋子。
田慧頭也不回地走遠了,原來是徐家人來燒東西的。也不知道做啥不去山上燒,想來那都是大和尚主持的。
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將人給盼了出來,田慧就差喜極而泣了。
今早出門的時候,田慧穿得並不多,原本以為只是去趟段娘子那兒,那也就是一炷香的時候,哪想得到折騰到隔壁村子來了。
北風呼呼,田慧這是被凍得眼冒金星了。
“嬸子,你們可算是出來了,我可是凍死了……”
一見到來人,田慧就歡喜地道。真是個心寬的,可憐見的。
秦氏本就沒啥病,只是以為有了兒子的訊息。歡喜過了頭才有些走不穩的。
看到田慧可憐巴巴的模樣,這才一會兒功夫就得凍成了這個模樣,還不停地吸著鼻涕。錢氏想也不想地就鬆開秦氏的手。幾步就到了田慧的面前。
“唉喲,怎就弄成這樣子了。這麼一會兒功夫都不會照顧好自己!”
田慧感覺自己一鬆開這鼻涕就能流出來。吸了吸鼻子,才道:“那也要有地兒待啊,這大徐村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有一兩家好心,哪會願意招待我這個寡…婦,這不是犯了忌諱不是……”
秦氏在徐亮的屋子裡坐了那麼久,也算是想明白過來了。
這話聽田慧說的這話,臉上忽明忽暗。再看田慧這神色不似作假,愧上心頭。
到底是陪著自己朝夕相處的人,秦氏也知道本就是自己做過了。“慧娘,是嬸子的不是,嬸子這也是被衝昏了頭,你別跟嬸子計較,嬸子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田慧哪會真要人賠不是,笑嘻嘻地打岔說過了。“嬸子說哪兒的話,咱還是趕緊回去吧,我這手。都快凍僵了!”
當晚,田慧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的。囈語不斷。
這就辛苦了秦氏,衣不解帶地又是灌藥,又是守著夜。
她也算是嚐到了自作自受地苦頭了。這折騰地,秦氏根本就無暇去想自己的兒子如何了,只用心地照顧著田慧。
第二日早上,田慧才算是退了燒。
“咋樣了,還燒著不?平日裡還老說自己是個大夫,這會兒自己病倒了,就束手無策了!”錢氏一大早就過來了。看著田慧退了燒了,才放心。也能調侃幾句田慧了。
雖然田慧還沒醒。
秦氏已經自責了一晚上了。“錢妹子,都是我的不是。我這一心想著尋兒子,我這是被迷了心竅了。我這想起來也是臊得慌,田慧這幾年一直照顧著我,我,我昨兒個還兇她,我是越活越回去了!”
秦氏抹著淚,拉著錢氏的手不放,一直在那兒說著,自己想岔了。
錢氏恍然,“難怪我就說呢,怎麼慧娘瞧著可憐巴巴的,就跟著被人丟掉的野孩子似的。慧娘也不容易,咱做老人的不能幫她,也別在她心裡頭撒鹽啊!”
秦氏畢竟上了年紀了,一晚上就打了一會兒盹,又不敢睡熟了,眼窩底下一圈地黑。
“我這不是也心裡悔著,聽到慧娘昨兒個晚上又是喊爺爺的,我這在旁邊聽得,都忍不住落淚……這丫頭心裡苦著呢……”
“慧娘平日裡從來不說,看似渾不在意的,心裡頭怕是都惦記著的吧,唉……”
等田慧醒來,只覺得這世界突然間熱情了許多。
就連最喜歡跟她頂嘴的糰子,捧著碗熱水,走得有些晃盪,這熱水濺了出來滴到了糰子的手背上。
糰子忍著痛,皺著小臉兒,“娘,喝點兒熱水,我每次發燒完了,嘴巴特別渴!”
田慧雖說燒是退了,兩眼淚汪汪的,可憐巴巴地吸著鼻子。
淚眼婆娑,“糰子……”竟跟兒子撒上了嬌了。
別看田慧身無幾兩肉,身子骨卻是結結實實的,這次還是頭一回生病了,可不是嚇壞了一屋子的人。
糰子抱著她娘不肯撒手,骨碌碌地爬到田慧的裡邊,拉著田慧的手,哭噠噠地喊著“娘,你快醒醒……”
圓子噙著淚,一想起自己是當家的,狠狠地抹了一把淚,就往村頭的楊大夫的院子跑去。
大半夜的,就把楊大夫家的院子敲開了。
“我娘發燒了,楊大夫給我開一副退燒的藥吧?”
圓子剛剛跑出來的那會兒還不覺得冷,等跑到了楊大夫的院子外,大半夜的北風嗖嗖地往他衣服裡鑽,咬著牙才不讓自己哆嗦。
圓子喚得動靜有些大,楊大夫的媳婦也起來了。
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