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相信,他會有足夠的理由阻此這件事情,她從辦公室急步奔出,坐上了那個從三樓升向頂樓的高階電梯。
她跑到天樓的時候,姚庭軒已經脫去了身上那件黑色的長風衣,此刻的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衫,黑色的筆筒長褲,頭髮在風中零亂地吹著,領帶隨風而飄,他的眼睛瞠得極其地大,滿面冷駭紫青,狠厲的眸光死死地瞪望著對面那個站在天台邊緣上的男人,男人解開了西裝紐扣,衣角在風中飄舞,褲管也隨著冷風旋成了一個難看的弧度,他往腳下層層高樓望了一眼,然後,抬起眼,眼睛筆直地望向姚庭軒,眼神彪悍冷咧,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凌厲,姚庭軒被那樣凌厲的眼神被震地往後一震,所有的保鏢中,他向來最看得起這位保鏢,他很能幹,二十歲不到就能獨擋一面,當初,他從內地過來時,也是花重金才讓他死心踏地跟著自己,曾經,他向他拍胸脯保證,許了他一個美好的未來,然而,卻是這樣一個悲涼的結局,世事難料,有誰會想到前一刻身份數十億,到下一刻,就揹負了數十億的鉅債,讓他哭助無門,只能來這高高的天台了結生命。
保鏢深深的一瞥裡,包含了太多的指責還有憤慨,如果當初,他不是看在姚庭軒手段夠狠,夠辣,看在他銀行裡數不完的鈔票份兒上,他也不會捨棄了另一棵大樹而投靠他,也許,這就是懲罰他背信棄義的下場。
他死不足惜,就不知道他心愛的女人下一刻又會投向那個男人的懷抱,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罷了,罷了,來生再續緣吧!男子漢敢做敢當,即便是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條不歸路是他自己親自選擇的,如今,是這悽慘的結局,能怨得了誰呢?
他咬了咬牙,然後,縱身一跳,高大威猛的身形傾刻間就墜下了萬丈高樓,這是一種美麗豪邁的死法,連站在邊上的姚庭軒也被深深震駭了,他站在那兒,眼睛睜得好圓,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屬下這豪邁的英雄氣概,對了,如果身在古代,他定是一名出色的英雄,一定是。
靜知帶著一幫人馬走上了那個天台,喚了一聲:“姚庭軒。”
姚庭軒迴轉身,眸光望向了站在那兒衣裙飄然的白衣仙女,瞳孔瞠得更大,似乎是凸出來,看起來有幾分駭人嗜血。
“怎麼?來送老子上路麼?”
“姚庭軒,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你欠下的那些債,我們慢慢來想辦法。”
似乎是不信,姚庭軒滿面愕然,還有震驚,很難相信,他的冤家對頭,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說要幫助他,要跟著他一起想辦法償還那數十億巨資,莫非天要下紅雨了?
“不相信我會幫助你?”望著他置疑的表情,靜知輕緩地又道:“事實上,我也不相信,可是,江蕭剛才打電話給我,求我放過你,他心軟了,念在昔日與你同窗,與你鐵哥兒的份兒,讓我放過你。”
姚庭軒的眼睛死死地盯望著靜知,想在她雪白的面孔上看到一畢偽善的表情,可惜,女人面無表情,很清冷,他什麼也探測不到。
“你以為我會相信?”是的,他不相信,他沒有那麼傻,他腦子不是泥做的,他知道,這個世間上,最想把他千刀萬刮的人就是林靜知與江蕭,也是,他曾經做過那麼對不起他們的事,又怎麼能夠乞求她們放過自己呢?
“是真的,不相信拉倒,那麼,你跳吧!”靜知使用激將法,她知道這世間上沒有幾個人能夠坦然縱容地走向死亡。
“林靜知,你讓我跳,我偏他媽的不跳,你去把那些美國佬找來啊!別以為我會怕了。”
真是死鴨子嘴硬,都這步田地了,還敢說這樣的大話,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啊!心底發出一聲嗤笑!
她雙手抱臂,冷眼看著那個十分狼狽,站在天台邊緣滿面如死灰的男人,她到要看一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反正,江蕭只說讓她阻此他不要跳樓,她量他也不敢跳,她有的是時間與他慢慢地耗著。
“林小姐,要不要我們動手?”她身後的保鏢湊了上來,在她耳邊輕語。靜知沒有回答,只伸出一支手掌,立起來,保鏢規矩地退後了一步,恭敬地站在了她的身後,聽候她差譴!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空傳來了‘轟隆隆‘響亮的聲音,眾人仰首,尋聲望去,視野裡赫然就出現了一輛不大不小的直射飛機,飛機螺旋漿不停地旋轉著,飛快地旋轉,機身慢慢地向她們這邊靠了過來,越來越近,機艙開啟,有一個穿著黑皮衣,皮褲的女人出面在機艙門口,她伸頭向外探望,由於她戴著白色的頭盔,看不到她的臉孔,只能依稀看到她露出的尖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