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嗆得險些內傷。明明是這男人死乞白賴地找上門好不好,說得跟她急赤白臉地要幹嘛似的。
程顏默默吐槽的功夫,他開始慢條斯理地翻看選單,修長的手指不時輕叩桌面,似乎拿不定主意。姓陸的,你就裝逼吧!她忍不住加大吐槽力度。只怕照他這般耗下去,等到咖啡廳打烊了,他都不會放她走。
她果斷決定——幫幫他:“這裡的冰摩卡很好喝。”太冬天的,又晚上,喝下這玩意,就算他不被凍死,也保證失眠到天光。
不料,陸天皓“啪”一聲合上餐單,爽快地點點頭:“聽你的。”
他朝服務生招招手,示意點單。除了自己的那杯冰摩卡外,他自作主張給程顏點了一杯熱牛奶,加榛果風味。
熱騰騰的牛奶很快上桌,絲滑質感,濃郁奶香,夾雜著撲鼻而至的榛子香氣,煞是暖身又暖心。然而,這些都比不上陸天皓接下來的一句話:“冬天喝點熱牛奶最舒服了,你今晚肯定能睡個好覺。”
男人極富磁性的嗓音,以及難得柔和下來的臉部表情,一時間激得程顏內疚感頓生。看著他面前那杯加足冰塊的冰摩卡,她心裡竟有點……不舒服。
陸天皓倒是不以為意地喝了口咖啡,終於言歸正傳:“跟我回去住吧。”
就是這麼句簡單而精練的話,瞬間令她警醒起來,她驅散雜念,認真回道:“你不明白嗎?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的眉宇間應聲蓄滿鬱色。
他忽然發覺,當初追程顏時都沒下那麼多功夫,現在求她回心轉意卻是一副死纏爛打的節奏,難道她是要把曾經沒享受過的待遇都補回來?
算了,順她就是了,陸天皓揉了揉酸脹的額角,好聲好氣解釋:“我知道這次是我疏忽了,我會向方董給你討個公道的,你隨時都可以回公司。在法國那些天,我考慮清楚很多事情,我真的是……”他頓了頓,忽而緊緊鎖住她琥珀色的瞳仁,咬牙道出他一輩子從未說過的肉麻話:“我不能沒有你。”
程顏握著馬克杯的手抖了抖。
一向倨傲的男人罕見地發起柔情攻勢,本該令她頗為受用,可當下她卻五味雜陳。她微微一垂眸,才將飄到九霄雲外的理智扯回來,避開陸天皓近乎灼熱的目光,她語氣淡然:“我不是怪你沒打電話給我,我明白你也需要個人空間,問題不在這裡。”
“嗯?”他示意她繼續。
她不是矯情的女人,索性把連日來堆積在心裡的窒悶一吐為快:“你不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保護我。方董對我的敵意顯而易見,除非我離開你,否則他不會罷休的。畢竟他是你的養父,我不想讓你為難,我真心覺得累了。”
陸天皓無法否認,她此言不虛,甚至是一語中的。不過,這些他亦想過,所以幾乎是毫不遲疑地說道:“我以後不會再讓方家任何人傷害你了,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的口吻不容置喙。
對方瞳仁裡的真誠與篤定,一霎時迷了程顏的眼眸。她的喉嚨彷彿被堵住了,發不出聲,只愣愣地凝睇著他。與此同時,理智與感情在她的心窩裡激烈交鋒,原本堅決分手的執念竟有些動搖。
見她不說話,他反倒釋然稍許,沉默總比拒絕好。陸天皓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驕傲都到哪去了?他已經放□段至此地步了:“你不用急於答覆我,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正好接下來的日子,他需要專心處理多多來一區的拆遷事宜。
說著,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個巴掌大的首飾盒,緩緩推到她面前:“我這次出差沒時間逛街,只好隨便選了個小禮物給你。”
原來除了那盆仙人掌之外,他還有後招。
程顏瞥了一眼Hermes精緻時尚的小方盒,想必裡面是條項鍊。她抿了抿唇,終究沒有拿起來:“謝謝你,我想我不需要這種東西。”言畢,她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回家了。”
陸天皓眼睜睜看著她轉身,又瞅了瞅桌上不招人待見的禮物,偏冷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他暗自腹誹,真是個狠心的女人,她連他這點心意都不肯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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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幾天,陸天皓一直沒再聯絡程顏,彷彿再次從人間蒸發了。這段留給她思考兩人關係的時間似乎漫長得超乎她的想象,不過她覺得這樣也好,時間總會磨平一切,包括她的難過,她的心傷,以及複合的可能。
痛定思痛,程顏開始找工作了。她總不能天天待在店裡和老媽大眼瞪小眼,老媽看得鬧心,她也悶得煩心。鑑於有在方程式的工作經驗,她的求職過程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