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寄了十來份履歷表出去,其中半數走到面試這一關。
她不禁感慨,原來“情場得意,職場失意”這句名言,亦可以反過來說。
期間,她和白慧怡見了一次面。礙於整個星期程顏一直趕場似的面試,所以兩人約定星期六晚在和亭日式料理店不見不散。
得知她與陸天皓分手的始末,白慧怡不免一陣唏噓:“方董可真夠重視這位養子的,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親。”
程顏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手裡的加州手卷,邊嚼邊說:“算了吧,那是因為他疼女兒。”
“切,你就不是爹孃生的啊?這些生意人都是冷血動物,只拿自己的閨女當寶貝,不想想別人……”白慧怡並沒有仇富情結,但閨蜜這樣被方家欺負,她實在看不過眼。
本是句打抱不平的言論,程顏卻聽出了某種深意,清澈的水眸忽地蒙上一層霧氣,思緒不由飄遠了……假若,老爸仍在世的話,她也一定會像個幸福的小公主一樣,被寵著,被呵護著吧。可誰讓她是個沒爸爸的孩子呢,活該被人欺。
“誒誒,你別往歪裡想啊!”覺察到她的異樣,白慧怡趕忙跳轉了話題:“雖然我不得不承認姓陸的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鳥見鳥呆的極品高富帥,可你做得對,咱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憑什麼受方家的窩囊氣啊!以後的日子還長呢,你忍一時總不能忍一世吧,所以乾脆分了得了……我這次特麼的絕對支援你!”
聽著對方感同身受般的安慰,程顏的眼睛越來越酸,也不知是被Wasabi嗆的,還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每當做出一個艱澀的決定,便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同,似乎唯有在外界的認同下,自己才有不後悔的理由。
可惜,這一刻的程顏,根本沒有在“悔”與“不悔”之間徘徊,她只感受到無比的……酸楚。
飯局進入後半段,兩個女人叫來幾瓶梅子清酒,一解千愁。
不料,借酒消愁愁更愁,程顏在一次次追酒後,腦子逐漸開始不過事兒了,就連白慧怡說自己終於狠下心廢掉了郭子成那個渣男,她都提不起半點精神道賀。
……
華燈初上,夜未央。
兩個高呼著“單身萬歲”的女人搖搖晃晃地從餐廳裡走出來,在馬路邊旁若無人地擁抱一番,然後各自打車回家。
程顏本就不勝酒力,加之心煩意亂導致酒意上頭特別厲害,她鑽進計程車,報了個地名便歪在後座昏睡過去。幸好司機是位心地善良、頗具職業操守的大叔,他在多多來門口停下車,回頭瞅了眼不省人事的女乘客,趕緊下車進店叫人。
程母皺著眉,一溜小跑竄出店門,一邊向司機道謝,一邊付了車錢。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程顏弄進家門,連拉帶拽扔上床。
終於大功告成,程母正欲鬆口氣——
哪知程顏一沾枕頭突然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抱著老媽鬼哭狼嚎:“我疼,我心疼……疼得沒法活了!”
程母被她嚎得渾身一哆嗦,頃刻愁雲滿面,頭腦不禁想多了些。
老實說,自從老伴離世後,程顏這丫頭格外早熟,十幾年來一直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和她一起撐著這個家。不論發生多大的事兒,閨女都鮮少在她面前掉眼淚,更別提是像現在這般撒潑。
哎,女兒這是該有多難過,才能哭成這樣。程母如是想著,只覺心如刀割,她暗暗後悔,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把閨女“賣”給姓陸的,那男人簡直太不靠譜,一連幾天居然連個人影都不見。
估摸程顏一時半會安靜不下來,程母遂在床沿上坐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哭吧,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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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陸天皓依然沒有半點音訊。
時間真是好東西,果然可以把任何人都變成健忘症患者。現在,程顏即使偶爾想起他,也沒有最初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了,她覺得自己大概已經麻木了。
這天傍晚,她在最後一場面試結束後,匆匆忙忙往家趕,因為老媽在電話中說煲了豬肺湯,等她一塊兒吃晚飯。
然而,剛拐進巷口,程顏迅疾的步履猛地一頓。
她赫然看到一輛施工車橫在巷口。
某種不祥的預感陡然從她心底冒出來——
不會是拆遷吧?
不可能,她很快搖了搖頭,逼迫自己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一眨眼的功夫,隔壁的幾位阿姨分別從不同的樓門裡走出來,紮成一堆聚集在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