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清冷道。
“是,全全依你!”盛夕鈺依然應下。
“爺……”梅生雙頰飛速竄上豔麗緋色,一雙狹長水眸脈脈含情直望向盛夕鈺。爺心中是有他的,若非如此,怎會這般將他縱容?思及此,梅生修長雙臂柔若無骨地直攀上盛夕鈺肩頸,嬌豔紅唇漸漸靠近。
然,就在唇瓣相貼之時,盛夕鈺竟無聲將梅生推開,看他面有異樣,當即起身匆忙丟下一句“本王還有公務要忙,你先歇了吧,本王明日再來!”
梅生眉眼輕抬,他們似乎從來都是發之情,止乎禮。都說王爺心裡的那人就是梅生,然而梅生自己卻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愛意。
王爺對他當然好,卻也只是好。
“爺……”梅生輕咬紅唇,眸光閃動,霧氣漸起。
然盛夕鈺卻快步踏出梅園,似在逃避。
梅生快步追去,不慎絆倒在門檻,素手輕揚,淚眼欲泣:“爺心裡當真不曾有梅生麼?”
盛夕鈺聞聲腳下一頓,濃眉深蹙,不再停留,長步邁出梅園。
屋裡的丫鬟婆子快速上前攙扶相勸:
“梅主子,您彆氣王爺,王爺今日為國事操勞,待王爺空閒下來,一定會來梅園陪梅主子。”
梅生任由丫鬟婆子將他攙扶起身,絹子拭乾淚痕,輕語道:“可知爺近日有在其他主子那留宿?”
“沒有,昨日奴婢為王爺送主子熬的湯時,順道向福管家打聽了些許。王爺近日忙於國事,就連其他主子的院門都未曾踏進,更別說留宿了。梅主子,您別太憂心,王爺對主子您的好,這蠱王府上下誰不曉得?就連府中王爺那些門客平日裡見了主子您,都恭敬有加,別院的主子,哪有這樣的待遇?”身邊婢子珠翠細細說道。
這婢子生得眉清目秀,又是個手腳麻利聽使喚的人,有這梅園起,珠翠便在此伺候著。這兩年來深得梅生歡心,早已由粗使丫頭升為大丫鬟。不但在梅園,就算整個蠱王府,這婢子也是個能說上幾句話的。不因別的,主子受寵,做奴才的也高人一等。
珠翠話落,身邊的幾個小丫頭也連聲附和。那管事的婆子見梅主子面色緩和下來,心下放心,請了安也離開梅園。
這管事的婆子正是那管家福伯的髮妻,也算得上是個左右逢源的主,府裡各院的大小事務都由她提點著。這倒也沒什麼不尋常之處,只是各院子裡頭都清楚得很,在她跟前不小心著,沒準下一刻院裡頭不妥之處就會得傳到管家耳裡。以王爺對管家的倚重,管家眼裡的事,王爺能不知道?各院裡的主子因著這裡頭的關係喚一聲嬸孃,也在情理中,既不刻意親近,也不顯生分。
盛夕鈺往自己的主院去,途徑望月亭時聽得飲酒暢談之聲,心下一動,腳步便移去。
“王弟何時來的府中,如何不讓人知會王兄一聲?自顧與冷兄在此飲酒作樂,當真將王兄我無視得徹底。”盛夕鈺看清了兩人,正是康靖王之子劾碩小王爺與府中門客冷蕭在把酒言歡。此二人平日與他關係極好,這廂話便說得直爽了。
“王弟是怕叨擾了王兄與美人的好時光,遂找上冷兄。王兄既已脫身,不如一起喝上一杯。”劾碩王端起金樽便迎向盛夕鈺,朗聲笑道。
盛夕鈺抬眸望月,方才的團團烏雲現已散去,隨即接過金樽一口飲盡,道:“皎月破雲,甚好,本王今夜便與二位貪上一杯。”
“王爺請!”冷蕭劍眉星目,當即起身禮讓。
酒能助興,三人高談闊論,劾碩小王說的是趣聞,冷蕭談的是奇事,盛夕鈺道的是至理名言,既能附和劾碩小王的趣談,又能攀談與冷蕭神秘詭異的見聞。
金樽相碰,馨香的酒水隨著三人笑談飛濺而起。“王爺博古通今,殫見洽聞,實乃經天緯地之大才,冷某欽佩!”
“冷兄過譽了,愚弟拙見,受之有愧啊!”盛夕鈺飲下美酒應道。並不是他自謙,只是有著兩世記憶,如此被贊,大有勝之不武之感。
“王兄就別自謙,若不是王兄的驚世才華,王弟會甘心情願任王兄差遣?”劾碩小王嬉笑道。
這話倒是實情,兩年前的劾碩小王是京都百姓避之不及的小惡霸,囂囂張乖戾,飛揚跋扈。痛恨人人稱頌的蠱王盛夕鈺,竟提出要同蠱王一較高下,勝者贏得 賢王 之名。
大遂的兩位小王爺要比試,陣勢頗為壯觀,就連當今王上都被驚動,並且親自命題,萬兩白銀,半年為限,再創價值高者勝出。
劾碩小王生在皇族,除了欺善作惡外,哪裡為金銀想過,王上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