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匆忙。
清月揚起淺笑,道,“如今看來,梅君倒是個有福氣的。”
盛夕鈺微愣,側目與清月相對,竟又被她猜中心思。
清月道:“梅君走得匆忙,不幸卻亦是大幸,免了這一路的奔波之苦,他那麼個妙人兒怕是受不下這些苦頭的。”
盛夕鈺眸色暗下去,是啊,梅君去得匆忙卻也是大幸,離開之後該有的禮數全都做了周全,而臨江就……
已過了月餘,也不知千痕如何了,望上蒼給條生路,她盛夕鈺願折壽十載換得千痕一命。
“鈺兒,別難過了,至少,我們還活著。”清月輕拭她面上滾落的淚滴。
盛夕鈺忽而笑道,“我並非難過,我是慶幸,至少我給了梅生一個好的去處,我這一生也並非全對不住身邊之人。”也並不是那麼、無用之人。
看著身邊的清月,執手相握,這個曾經嬌弱尋死的女子,如今卻已經破繭成蝶變得如此堅強了,她剛經歷喪子之痛,卻依然如此堅強。
“姑娘,姑娘可算找到你們了。”素言的聲音由遠及近,喘著氣跑來。
盛夕鈺目光看向素言腳下,這丫頭腳程倒是輕便了不少,若非是常年跟在她身邊之人,以月前跟在她身後狂奔之態,怕是定會令人誤以為她懷絕技了。
“何事?”盛夕鈺抬眼而去,廊子上一應婢女提著燈籠而來。
素言道,“王妃在找姑娘呢,問了好些人,可急壞了。姑娘快些回去吧,這大冷天的別凍壞了身子。”
盛夕鈺忽然道,“素言你瞧,大公子院裡的白梅開得多好,比我們王府的梅還開得旺呢。”
素言當即陪笑道,“是啊姑娘,王府的白梅可從未開得如此旺過呢,想來是樹種不同的,若姑娘喜歡,明兒我就向大公子請示,於姑娘折些回去。”
白梅?
“嗯。”盛夕鈺輕巧脫開素言扶她的手,淡淡回應。與清月二人互視一眼,並不多言。
上了廊子時蘭君顏神色慌張的出現,“姑娘豈會來了大公子這邊?王爺正四處尋你。”
盛夕鈺輕笑,道,“我如何成了如此緊要之人了?月兒你說說是為何?”
清月莞爾一笑,“鈺兒如此聰穎都猜想不透,我如何得知?”
便是一旁掌燈的婢女道:
“席間來了位大人物尋著王爺要見姑娘,王爺命王妃尋你,府裡奴才這半會兒都將姑娘好找呢。”
“哦?來了位大人物。”盛夕鈺反聲道,清月亦同微微蹙眉,皆在猜想這大人物究竟是何人。
盛夕鈺忽而側目對蘭君顏道:
“蘭君你瞧,大公子院裡的梅開得多好。”
蘭君顏側目望去,簇簇白梅探過院頭迎著風雪開得正旺。蘭君顏不言有其他,當即道,“原來姑娘是為白梅而來,想來樹種不同,盛都可沒有白梅呢。”
盛夕鈺當下輕笑,牽著清月往宴席間去。
而身後素言卻大變了顏色,低聲道,“盛都沒有白梅……”
蘭君顏回頭給她一記狠眼,多事的奴才!
盛夕鈺手握清月,手上越發用力她自己卻渾然不覺,此素言非彼素言,她的素言呢?她那心靈手巧的單純女子素言呢?心裡忽地一痛,身形微微踉蹌。
清月在過赤水前便已提醒她留意素言與蘭君,卻因當日事態緊急疏忽了此。怪不得,追兵來得那麼突然,素言同樣不會功夫,會那幾招花拳繡腿形同擺設,而她卻在萬劍舟頭安然無恙。
“鈺兒,”清月輕聲喚她,盛夕鈺深深吸氣,穩住心神,回握她的手,輕聲應著:“嗯。”
穿廊而入,然而盛夕鈺卻瞬間佇立廊間,雙眼直直望向席上那面帶玄色面具的男子,即便他靜坐,那渾然天成的霸氣依然外露無疑。只見他與襄陽王平坐,然,他的氣勢卻足足狠壓襄陽王,席間他是眾目焦點亦是賓客敬畏不敢舉杯之人。
他似若有所覺,雙目寒涼之光從玄色面具下迸發而出朝盛夕鈺的方向精準射來。盛夕鈺身形一震,拉著清月轉身落荒而逃。
他來了,他親自來了,他果真還是不放過她,親自來了!
清月不明所以,卻依然隨著她快跑,出了前殿候在院裡的蘭君顏和素言當即迎上前:
“姑娘,出了何事?”
盛夕鈺抬眼看向二人,略微思忖,“走!”
蘭君顏側目回望,難道……
當即跟著盛夕鈺離開,來不及準備別的,四人別開府內下人從後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