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只有洶湧的眼淚在流,不受控制。
“怎麼還杵著不走,還嫌不夠亂是嗎?”
俆若言將從陸承北那裡得到的不痛快統統發洩到我身上,她從我面前走過,扶住徐母,陰狠地瞪了我一眼。
趔趄兩步,我對著徐至的父母深深鞠了一躬,便轉身往外走,沒有一刻的停留。
陸承北緊緊跟在我後面,他一動,他的那些手下也全部跟著退了出來。
我此時的心情糟透了,頭上彷彿有一大片烏雲壓著,喘不過氣,也抬不起頭。
從大廳到大門口,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我卻走出了一生的感覺。
每一步都很沉重,彷彿每次落腳都會將過去的一塊記憶踩碎一般,這種靈魂飽受撕扯的感覺愈演愈烈,我幾乎快扛不住。
以後,再沒有徐至,就只是我自己一個人,就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
就連吸進鼻腔的空氣都變得如此陌生,這座城市對我來說,究竟算是什麼?
也許,只是一個沒有柵欄的牢籠,將我的精神無情地拘禁。
剛出大門,我就停下了腳步。
陸承北走到我身邊,對我指了指斜側的那輛車子,“去那邊。”
他說完就要拉我走,但是我馬上甩開他的手。
沒有看他,我望著眼前的虛空,悲涼的聲音連自己都覺得生無可戀。
我對他說,“我要自己走,這輩子,我都不想和你再牽扯上任何瓜葛。”
陸承北再次握住我的手腕,我轉頭看他。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表情,眼睛很酸澀,也疼。
但所有的疼痛,也不及心碎的一點半點。
幾乎一字一句,我對他明明白白說道,“如果你不放開我,我可能會控制不住殺了你,我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為徐至報仇,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說到這,我頓了頓,稍微緩了一下情緒,才補了一句。
“最好,再不相見。”
第152章 無法接受
“安安!”
見我態度十分強硬,陸承北出聲喚我。
他仍舊抓著我的手,就是不放。
“……”我沒說話,也不想聽陸承北說話,稍微掙扎了一下,卻掙脫不開。
瞪向陸承北,他此時也看著我。
沒了之前在靈堂裡的霸道囂張,此時的陸承北彷彿一瞬間就斂去了所有氣勢一般,在我面前,只是一個想讓我留下來的男人罷了。
可是,我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定。
陸承北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不好受,因為我會情不自禁想起徐至,腦海裡總有那天飆車時的片段閃過,就像是強制性的記憶喚醒一般,讓我的頭劇烈地疼痛起來。
“放開我。”我大概是第一次如此冷酷地對陸承北這麼說話。
他沒有鬆手,我又重複了一遍,“放開我!”
但是陸承北還是不放,我不耐煩地甩手,第一次沒有甩開,就甩第二次,重複了三遍,也許是陸承北見我去意已決,就鬆了手。
我撫了撫自己的手腕,不想再和眼前這個人有任何交流,轉身大跨步便往旁邊走去。
可沒想到剛走出兩步,腦袋的疼痛突然無限放大了起來。
我趕緊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眩暈感鋪天蓋地襲來。
再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記得冥冥中好像被什麼人托住,我很累,就勢昏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這一覺我睡得很沉,也沒做什麼夢。
整個人彷彿一直沉在什麼黑色的物質中,是膠質狀的,很粘稠,但卻不會覺得不舒服。
我想,死後的世界是不是就是這樣,也許是徐至在告訴我,他現在的感受。
然而,我是活著的人,終究會醒。
睜開眼睛後,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眼角還是溼的,心裡也空落落的,彷彿缺了一個角。
有位外國作家曾經說過,心的缺口可以是不規則的形狀,有的人很完美,是一個正圓形,但如果心裡的缺口剛好是鋸齒形的,不管對方如何付出,都不會剛好填上心裡的空缺。
而徐至在我心上留下的缺口,已經不可能再填上,因為他不會再出現了。
心情十分沉重,我緩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被陸承北重新帶回了他的別墅。
這個房間,就是我之前呆過的房間。
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