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回來重新囚禁了,這一次,沒有人會來救我了吧?
我醒後不久,房門就被輕敲兩下,是之前伺候過我的傭人走了進來。
她見我醒了顯然很驚喜,將托盤上的茶水放在桌上後,就趕緊退了出去。
我想,她應該是去喊陸承北吧。
重新閉上眼睛,即使裝睡也好,我不想見他。
很快,門就被重新開啟。
我緊閉雙眼,即使聽到了腳步聲延伸到了床邊,仍舊不睜開眼睛。
這時,我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嘆息,然後,床晃了一下。
“我知道你醒了。”
陸承北的語調很平靜,他就坐在床邊,我還是不動。
“你睡了一天,起來吃點東西。”
我仍舊不反應,躺得直直的,如同一具死屍。
陸承北沒再說什麼,他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被開啟,我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但是我仍舊不打算“醒”,都說世界上永遠不可能辦到的事情,就是把一個裝睡的人喊醒。
有的時候,假作真時真亦假,也許心理暗示得多了,我還真的以為自己已經睡著,只是意識還清楚著。
我開始絕食,什麼都不吃,也滴水未進。
桌上的飯菜換了一次又一次,涼了就換成熱的,僕人進進出出,我後來也裝得累了,索性就起來,但還是不吃飯。
這次的絕食,我不是在開玩笑。
也許是因為徐至走了,我自己也不太想活的緣故,覺得在陸承北這裡,我應該抵抗到底。
如果就這麼餓死,也無可厚非。
胃口不佳,再加上低落到馬裡亞納海溝的情緒,其實我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疲累。
坐在視窗,被清風吹拂著,忽然覺得這種狀態也挺好。
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去做,甚至連呼吸都可以省略一般。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天後,陸承北來找了我。
他親自端著食盤進來,放在桌上,而後走到我旁邊坐下。
“絕食?”
我撇開頭,不打算和他交談。
“你和我不對付,沒事,但不要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不覺得不值當嗎?”
陸承北似乎是要對我展開說教,雖然他說得有道理,我要死也不應該是因為和他賭氣而死。
但是我真的很恨他,恨得只要和他在同一空間,我彷彿就控制不了自己一般。
我不看他,也是為了他的生命著想,我怕會我忍不住隨便操起什麼東西就刺向他。
雖然我恨他,也想給徐至報仇,但我希望陸承北是充分懺悔後才接受懲罰,這也算是我對徐至的一種交代。
“好吧,先不吃,你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陸承北退了一步,他這種樣子我倒是第一次見,無可奈何。
聞言,我有些忍不住,憋了一整天,一句話都沒說,也很難受。
沉默了一陣,我轉頭看他,一點不客氣,“為什麼你要追徐至,你不追,他就不會死!”
咬牙切齒地將心中的不滿發洩出來,我想我此時的狀態,應該和一個精神病患者差不多,大喜大悲。
陸承北看著我,平靜地回道,“我追的是你。”
“……那你為什麼要追我?”蹭地一下從單人沙發椅上站起來,我往窗前疾走兩步,猛地轉身面向陸承北,又走回去質問他,“你不追我,徐至就不會獨自引開他們,他就不會掉落懸崖,他就不會死!”
我的情緒十分激動,說著說著,我就哭了出來,彷彿這股淚意已經憋了很久一樣,一旦開啟閥門便關不住。
但是我不想在陸承北面前哭,粗糙地擦了擦臉頰,我繼續對陸承北宣洩,“為什麼偏偏是你呢?誤會解開還不夠波折嗎?為什麼又要在我們之間斬下一道鴻溝?”
我現在腦袋裡很亂,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此時的我似乎才意識到,那天誤會解開的時候,我對陸承北又重新寄予了希望。
可是這份微弱的希望,因為徐至的事情,而變得“不可以”重燃。
我心中的痛楚,並不僅僅是因為徐至的離去,還有對陸承北,或者說是對我們之間藕斷絲連關係的絕望。
我不允許自己接受陸承北,因為他是殺死徐至的元兇。
可我心中重燃的灰燼又十分灼熱,燒得我只想痛苦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