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只能繼續往前償。
沒想,他卻走了過來,將她整個人都打橫抱了起來。
他抱著她走向洗手間,她難免有些窘然。
“我可以自己走……”
她就左手不方便而已,又不是腿腳不方便。
他瞥了一眼,淡淡地提醒了句。
“上次是誰在洗手間摔了一跤?”
聽見他的話,她是立即噤了聲。
前幾天,她也是一個人堅持上廁所,結果剛解決完需要,站起來時卻不小心摔跤了,他衝進去把她抱出來,再招醫生給她看看,才發現她的那一摔是傷到了腰。
其實也不重,只是摔跤的時候擦破皮了,可他卻是極為緊張,再之後,若是她要上廁所,但凡他在,都是他抱著她去的。
她想反抗,但是心裡明白,這個男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她唯有勸服自己,反正只是進洗手間而已,就一會兒的功夫。
傅臻倒是安分得很,把她抱進洗手間以後,就轉身離開了。
她也沒想太多,當即解決要緊,可中途那聲音挺大的,她這才想起,這深夜是特別的安靜。
她的身子微僵住,連忙解決完以後就走了出去。
男人就靠在門邊,他抿著唇,那如黑夜般深邃的眼讓人無法窺探其中。
他斜睨向她,那目光尤為灼熱,她自然明白,連忙回到床上將被子拉高蓋住了腦袋。
雖然這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卻給了她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燈似乎被關掉了,一串腳步聲以後,病房內頃刻恢復原來的安靜。
她偷偷地拉下被子,露出了一雙眼睛,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隱約能知道他在哪個位置。
大概是因為很暗,也不怕被發現,她便開始肆無忌憚地盯著那個方向。
沒想,男人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暖暖。”
她一驚,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等了良久,見他沒有過來,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沒法看清他的臉,然而,他的聲音是格外的清楚。
“你睡了嗎?”
她也不吭聲,又過了半晌,他才低著嗓音繼續開口。
“為什麼要跟方淮重新在一起?他曾經對你做的事,你忘了麼?”
她的手揪緊了被子,她本不想說話,但又耐不住。
“這是我跟他的事,與你無關。”
當真無關嗎?可他忘不了,當他在俞城看見她和方淮站在一起,那畫面足以扎痛他的心。
“那是因為你們早就在五年前揹著我苟且,所以你才會覺得就算他曾經背叛過你,你也不在乎吧?”
他一定要以這樣的方式提起以前的事嗎?
她闔了闔眼,病房內的空氣開始變得凝結。
“你到現在仍然認為我做了對不住你的事嗎?”
“報告書上是這麼說。”
報告書麼?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一年親子鑑定上會是那樣的一個結果,但是,她對得起天地良心。
“我要說的,仍舊是那句話,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答案就擺在那裡。”
他緘默,她冷笑出聲,他永遠不會知道,五年前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她也不在乎,但惟獨,他的不信任卻是將她推進了地獄裡。
他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五年後她會跟方淮在一起麼?
那麼,她就告訴他。
“方淮不會在意孩子是不是親生,也不會在意我的過去,他只在意我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傅臻,他跟你不一樣。”
她說完這話以後,就把被子拉高,闔上了雙眼。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黑暗中,男人坐起身來,竟是一宿無眠。
幾日之後,醫生過來為她拆線。
她就坐在床上,醫生小心翼翼地拆開,隨後讓她稍微試下,看能不能動。
褚暖咬著下唇,她的神經幾乎繃到了極點,當她看見自己的尾指小篇幅地彈動了一下,她差點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安小曼在旁邊早就忍不住紅了眼。
醫生臉上的嚴肅稍稍緩和了些,他又做了些檢查,而後抬起頭來。
“因為隔了五年,做完手術以後能恢復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這之後,你得每週抽出時間過來醫院復健,我相信情況會越來越好的。”